第八章 关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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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太阳洒进屋子，高翔揉揉眼坐起身，嘴里含糊地打着招呼：“早上好啊，巧。”</p>

等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回应。</p>

高翔顿时清醒过来，眼睛霎时间看向乾巧的榻榻米，叠得整整齐齐的被铺可是人已经不在了。</p>

“这家伙！”他心里一惊，想起昨晚的谈话，不禁念叨着，“该不会想不开走了吧？！”</p>

急忙穿上裤子披上外套，哐当一声推开门跑到客厅。</p>

他一个箭步冲出来，神色慌张，急声疾语地问道：“巧呢？！巧走了吗？！”</p>

饭桌上，三人中的真理和启太郎觉得莫明奇妙，回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家伙——</p>

乾巧正在吹凉他的味增汤，抬起头看着高翔，不经意地问：“怎么了，找我有事？”</p>

和之前完全没变的模样。</p>

高翔僵住身子，看着他们三个人不解的眼神，支支吾吾道：“那个......没事，我好像睡懵了。”</p>

“那就快点刷牙！真是的，现在太阳都升起来了，没想到阿翔居然还是个懒虫呢。”真理吃着早饭，小大人似的地埋怨道。</p>

见到她这幅元气十足的样子，乾巧他们都松了口气，看来一晚上的时间应该让真理调整好心态了。</p>

“啊，抱歉！我马上去！”高翔将衣服穿好，看了眼还在悠哉地吹着热汤的巧，心下稍安，转身去向洗漱间。</p>

“......”坐在椅子上吹汤的乾巧瞄了眼他进洗漱间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难以察觉的笑意。</p>

......</p>

填饱肚子后，真理开始打扮起来。</p>

乾巧搬了张椅子坐过去，不明白地问道：“今天打扮的这么精致，是要出门吗？”</p>

“嗯，要去一家非常知名的理发店应聘！”真理一想起自己今天的打算，就想要笑出声来。</p>

“居然高兴成这样，你很想成为理发师吗？”</p>

真理停下动作，无比认真地看着乾巧，郑重地回应道：“嗯！成为理发师是我一直以来的，最珍视的梦想了！”</p>

“梦想......”话题是乾巧引出来的，可是当他听到真理的回答忽然又沉默了下来。</p>

半响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收拾餐桌的启太郎，轻声问道：“启太郎，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p>

眼中浮现出清晰的迷茫，让这个伴随他已久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p>

“我？”启太郎指着自己，笑着直起身，摩挲着手里的碗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概是能够将这世上的一切——不只是衣服哦，把它们都洗得干干净净吧。”</p>

“很厉害的梦想，启太郎你很有志向嘛。”高翔不由得赞叹一下，他从启太郎的身上看见了难得的精神，那种不弱于五代的助人为乐的强烈愿望。</p>

就是有可能会被人说是中二傻瓜。</p>

乾巧居然附和了高翔，默默跟着点了点头：“的确是不错的梦想。”</p>

“唉？”真理和启太郎诧异地瞪大眼睛。</p>

似乎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乾巧的脸微红着训斥道：“唉什么？不用去应聘了吗？不去洗碗筷了吗？”</p>

“知道啦！”</p>

真理和启太郎纷纷捂着耳朵逃离客厅，只剩下了坐在椅子上的乾巧和不远处仰躺在沙发上消食的高翔。</p>

“那......”乾巧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又慢慢开口问道，“你的梦想呢，高山？”</p>

高翔默默地思索着，对啊，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p>

梦想是愿望，是纯洁的琉璃，不因世俗的污秽侵染。</p>

可那种东西......</p>

“我已经没有单纯的梦想了，倒不如说是渴望，渴望回家，渴望守护大家......”高翔翻身坐起挠挠头发，沉声道。</p>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是因为它的珍贵和美好……我有的只是便宜的渴求，廉价得等同于随时可以产生的欲望，只有欲望的家伙，是没有梦想的。”</p>

高翔看着巧无声地笑笑，类似的话，他对五代说过了。</p>

“这样吗？”</p>

“那你呢，你有梦想吗？”</p>

“......我没有。”乾巧有些低落，可好像还是有些不甘，“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可我——我只是在跟着时间走而已，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活着。”</p>

“人并不是非要靠梦想这玩意儿活着的，”高翔起身过去，拍了拍巧的肩头，低沉道，“只不过，它能让你的生命变得更有盼头，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的话......也不错。”</p>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留下了还在继续思索的巧。</p>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真理的卧室，垂下眼眉，不知想些什么。</p>

屋里的真理画完眼影，瞧了眼挂表后，一下子提起包包跑出卧室。</p>

“我先走了！”她风风火火地经过客厅，头也不回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p>

“拜拜！”</p>

“加油！”</p>

高翔和启太郎各自回了一句，一直沉默的乾巧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也安静地起身披上了黑色大衣离开。</p>

咔吱——当！</p>

大门一下关上，沙发上的高翔放下自己手里的报纸，视线落向紧闭的门，轻轻笑了。</p>

......</p>

大街上，道路两边种满翠绿的常青树，真理洋溢着笑脸，一步步蹦向那家知名的理发店。</p>

怀揣着对梦想的憧憬，她激动又忐忑，今天去应聘理发师的职位，是她此生至今距离梦想最近的时刻。</p>

“干巴爹干巴爹干巴爹！”她为自己加油打气，满怀期望，露出了比平时更加美丽又可爱的笑容。</p>

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后，悄悄跟着她的乾巧有些目眩，情不自禁道：“那就是......梦想的模样吗？”</p>

真美好啊，拥有这东西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美丽，这一刻他的心因此而微微颤动，连他自己也无法否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