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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高点，再高点，往右点，对对对，又偏了，再往左点，对，就这样，行，差不多了。”</p>
阿金崩得跳下凳子，咧嘴朝我笑笑。</p>
“沈意，新年快乐。”</p>
“阿金，新年快乐。”</p>
“唉，你们这幅字哪里买来的，怎么是倒过来贴的，有什么讲究不？”</p>
自上次见到李大刘，还是阿金爷爷摔倒的时候，这次见到他，口吃怎么没了？怎么还长胖发福了，过了今天，明天才是大年初一啊。这难道是提前庆祝不成，对了，我们也得加紧手里的活，准备年夜饭去了。</p>
“大刘，倒，福，福到，福到。”</p>
他两眼珠子一转，两手一拍。</p>
“噢，对对对，倒过来的福字，福到，福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沈意你就是聪明，还有阿金，一样地聪明，哈哈哈哈哈，都比我聪明。”</p>
“好了，别再研究这幅字了，进来坐坐啊大刘。”</p>
“行啊，你这是在准备年夜饭啦，这么多好吃的，鸡鸭鱼肉样样都备齐了，这顿年夜饭丰盛啊，你和你奶奶吃得掉吗？”</p>
“怎么吃不掉了，我现在胃口大着呢，一个顶两，今年阿金和阿爹到我家一块吃，阿金胃口虽然比我差点儿，不过也厉害着呢，哈哈哈。”</p>
我将刚包好的春卷刺啦下了油锅，瞬间被炸得金黄滚烫，香味四溢。</p>
“来，大刘，尝一个，我包的野菜猪肉春卷，看看我手艺如何？”</p>
“哟，香，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一个尝尝。”</p>
“怎么样？味道可还行？”</p>
我看他大口咀嚼，一下烫得又直吐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着：</p>
“好，吃，烫，好，好，真好吃，沈意，太好吃了，你真厉害，牛啊。”</p>
“哈哈，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点，别客气，我做的多，还有。”</p>
最后，他回去时候，我给他用袋子装了好几个带走。看得出，他砸吧嘴的模样就是满意极了，他就像一只刚冬眠出来觅食的浣熊，到处留下足迹。不过手里的这几只也不够他塞牙缝的啊，可是总不能全给他了，阿金还没吃呢，也没让奶奶和阿爹尝尝我手艺呢，下次有机会再给大刘做吧。我暗自想着，阿金推门进来了。</p>
“太香了，这味道也太香了，怪不得大刘刚走的时候，一直夸你手艺好来着，做的春卷可是天下第一，媳妇，让我也尝尝，我还真饿了。”</p>
“给，张嘴，小心烫，自己用手拿着，我这忙着呢。”</p>
这边刚给阿金喂完食，那边的酱猪蹄子波鲁鲁发出了声，我赶忙跑去掀了盖，扑面而来的咸香气息，让阿金又是一惊。</p>
“真香，太香了，媳妇，你真的是牛啊，猪蹄你都能搞得定，平日我是小看你了，原来你骨子里是个厉害的厨娘啊。”</p>
我被阿金夸得是心底开出了花，却还是隐忍着喜悦心情，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手边的活。今晚这顿年夜饭，也是和阿金第一次一块吃。按照传统习俗，要么就是和家里人，要么就是结了婚和婆家，今天算是来了特例，生意伙伴搭伙吃？我还是极其在意这顿年夜饭的，那几位可都是我沈意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了。</p>
终于，万家灯火通明，年三十儿就跟着窜进了家家户户的饭桌，闹团圆吃饱饭。热腾腾南方菜系陆续上了桌，咸菜肉丝，炒青菜，白切鸡，毛豆猪蹄，小鲫鱼，河蟹，肉炖蛋，似乎把过去一年的菜色都上齐了。各道美味都稍带点甜味，我们没有吃辣的习惯，顶多就是葱花多撒点。准备好碗筷，杯子不能少，来点烧酒，醒醒脑。特意为阿爹准备的酒，我上店铺买的，挑了个度数中等的，也好上口。门口灯笼里的蜡烛一点上，映衬着贴在门上的福字闪着光芒，来年必是大吉大利，财源广进。</p>
“吃饭了，坐，都坐下啊，来，阿爹坐这吧，奶奶你坐这儿。”</p>
“阿意，这些菜都你做的？你上哪学来的功夫啊？”</p>
我拉着阿金坐了下来，然后告诉阿爹。</p>
“我之前不是在外边读书，住在大姨家嘛，吃人家住人家，大姨对我又特别的好，我放学回去，就帮忙烧菜煮饭，手艺就这么练出来啦。”</p>
“噢，就是那王玉敏，对，你大姨现在身体啊行，听说她老公跟他闹离婚了？事情弄得好像还挺大，她人好，老好人一个，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帮她挑菜去镇上卖，老是伯伯伯伯叫，长得机灵可爱，讨人喜欢，现在怎么就得了这毛病，老天不长眼啊，唉。”</p>
“阿金爷爷，吃饭吧，菜都凉了，玉敏的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p>
奶奶把酒给阿爹倒上，然后夹了个大鸡腿给阿金。我们边吃边喝，有说有笑，不再提及大姨的事，很快也就忘了。我埋头吃得正香，阿金大把给我夹菜。我一个眼神示意他，你别老给我夹啊，你倒是给阿爹和奶奶夹点啊。</p>
果然。</p>
“阿金对你就是好，菜都堆得放不下了，还一直不停地夹。”</p>
奶奶调侃地说道。我红着脸，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p>
“你俩商量过了？打定主意是要干了？还是随便说说，现在又不打算干了？”</p>
我一听，便明白了奶奶意思。</p>
“干，干啊，我和阿金这两天就在为这事跑了很多地方，我俩决定做生意，椽子生意，就是这，这卖椽子需要在外跑，不能每天都待在你们身边了。”</p>
“做生意，当然要出去跑了，不用担心我们俩老的啊，我们好得很。”</p>
阿金放下手里筷子，咳嗽了一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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