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朵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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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朵朵刚送完花，走在回家路上。</p>

夜幕已经落下。马朵朵迷了路，误入一条幽静的小巷子。</p>

路灯闪了两下，熄灭了。</p>

周围空气猝然变冷，夜色更深。</p>

马朵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汗毛都竖起来。</p>

她实在是搞不懂现在这副身体的变化，正在奇怪，没有察觉前方突然出现的黑影。</p>

马朵朵搓着手臂，从黑影身边走过。</p>

黑影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少妇人，身穿蓝色连衣裙，身姿挺拔，齐腰长发，面目娇好，就是脸色惨白。</p>

少妇人看着马朵朵走过，眼睛瞪大了些。</p>

略一思索，咬咬牙，向马朵朵冲过去。</p>

“你撞我干嘛？！”马朵朵怒了，“你有病啊！路这么宽。”</p>

少妇人被马朵朵弹开，已经是在惊讶，见马朵朵这么说，嘴都合不拢了，“你，你看得到我？”</p>

“我不应该看到你吗？”马朵朵说，“哦，你是鬼啊？”</p>

现在察觉不到人气、鬼气，人和鬼在马朵朵眼里没什么区别。</p>

少妇人沉默。这个女孩子虽然身上人气比普通人弱，但是分明是个人，难道遇到了驱鬼师？</p>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见马朵朵并无动静，胆大了一些，也许只是个有阴阳眼的。咬着嘴唇，跺跺脚。</p>

再看时，少妇人原先娇好的面目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只有左眼完好。</p>

右边额头缺掉一块，露出一个窟窿。</p>

血从窟窿里慢慢流出，流过挂在眼眶外的眼珠，流过没有嘴唇覆盖的牙齿，从挂在下颌上的下巴上滴下。</p>

长发也滴滴答答的滴着血，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又带着点儿铁锈的味道。</p>

少妇人的左手垂下，右脚关节向后拐着，左腿成了三截，左膝盖靠着右边小腿，比刚才矮下去半截。</p>

“对嘛，”马朵朵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个样子，我才知道你是鬼嘛。”</p>

鬼都保留着死时的形态，在那个形态下鬼气最强，能力最大。</p>

这个少妇人，应该是车祸或者跳楼？看这幅惨样，连自己都磕碜，就算没人看见，也保持着人形。</p>

少妇人呆在原地，唯一完好的左眼露出犹豫，不敢动。</p>

见马朵朵并没有动作，脑海又浮现出一张稚嫩孩童的脸，心里隐隐作痛，拖着残缺的双腿，快速向马朵朵挪过来。</p>

马朵朵冷眼看着少妇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连她断了的鼻梁都看清，断面处也不停的冒着血。</p>

少妇人离马朵朵只有一步远，纵身一跃，向马朵朵扑过去。</p>

身影还在半空中，惊觉脖子被套住，身形一顿，跌落在马朵朵跟前。</p>

少妇人惊讶的摸着脖子，套住自己的是铁锁链。锁链从她后方拉住，马朵朵却是在自己前方，动也没动。</p>

她挣扎着伸出手，想要去够马朵朵的腿。</p>

锁链一紧，少妇人整个被拉得向后方飞去。</p>

“陈茉莉！还不就擒！”</p>

窸窸窣窣的锁链声，拿着锁链的身影出现。青色的脸，上獠牙伸出下嘴唇，面目狰狞，穿着黑袍，系着红色的腰带，一个红发、一个黑发的俩鬼差。</p>

其中一个鬼差小跑到马朵朵跟前，毕恭毕敬的弯腰，叫道：“马爷。”</p>

马朵朵“嗯”了一声，对鬼差点点头，指着少妇人，“她怎么回事？”</p>

“车祸。头七时挂念自己的孩子，我们带着她返家，却被她哄骗，害得我们找好些日子。”</p>

马朵朵斜眼看鬼差，“又贪吃了是不是？你们这些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p>

鬼差点头哈腰。</p>

马朵朵走到少妇人跟前，问：“你要看孩子就去看，老是撞我干什么？”</p>

少妇人知道大势已去，已经变成好好的人形，戚戚然的站着。</p>

见鬼差对马朵朵讨好，眼里又燃起希望，急切的说：“大，大人，大人明鉴。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孩子。但是进不去我家门，看着大人阳气比其他人弱许多，想着附大人的身......”</p>

“我阳气弱吗？”马朵朵打断她，问，“那你看看我鬼气强不强？”</p>

少妇人不明白的发愣，不敢做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