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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鲤热切的眼神，谢莫袂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儿什么。</p>
……</p>
“司朔，等等我！”司朔的速度很快，全然不理会背后的阿九，来到一片位于半山腰的密林前，停了下来。</p>
“呼..呼..呼，何必呢？”阿九气喘吁吁的停在司朔背后，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谢莫袂那家伙，只是心直口快，那些话，你别放在心里。”</p>
“嗯？”司朔转过身，出人意料的，挂着一幅开怀的表情。</p>
“我当然知道。”司朔拔出短刀，端详着刀柄上古朴的花纹，“这么做，不过是提前规避某些问题罢了。”</p>
“规避？”阿九一愣，回想起刚刚司朔自述身份的话语，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p>
“我的身份很敏感，而现在已经有些瞒不住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先提前编造一个新身份，打消他们现有的疑惑，也为以后要做的事先铺好路。”</p>
“但是你瞒不了多久。”阿九很严肃，他大致知道司朔的真正身份，所以他虽身不在朝堂，但有些事，他要比谢莫袂要清楚的多。</p>
“能瞒多久是多久，后面的事情，可以慢慢告诉。但现在不是时候。”司朔将刀插回鞘内，靠在一棵颀长的翠竹上，深吸一口气，“这莫空山的风景，倒还算不错，真便宜了那皇帝。”</p>
但是司朔的眼睛，却看着脚下一片连绵无尽的山脊，透过层层阻碍，直射南晋的大地。</p>
“你的野心似乎有些大。”阿九这句话，似嘲讽，又是感叹。</p>
“什么野心不野心，自从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和这两个字无缘了。”司朔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神色，“不过是感叹一声罢了。”</p>
“那你是在等谢莫袂么？”阿九扯开话题——他是个纯粹的江湖人，对于朝堂上那些阴谋阳谋，不屑一顾。</p>
“对。他不仁，我倒不能不义吧。”</p>
“在我面前，别在摆这幅皮里阳秋的样子，看着恶心。”阿九嘻嘻一笑，“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他那种性格的。”</p>
“我也是。”司朔随手捡起一片落下的竹叶，放在鼻尖，细细嗅着那股专属于竹子的清新气味，但不慎皮肤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道血痕。</p>
“那种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我曾经是多么羡慕啊！”</p>
“某一瞬间，我甚至都和他有些像了。那股子执拗，是不是有点儿像曾经的你？”</p>
“也有些像你。”阿九撇了一眼司朔，“但是这种性格，也很容易伤到自己。”</p>
“双刃剑。”司朔想了想，又纠正道，“准确来说，苦瓜。”</p>
“你这个形容，倒有些有趣。”阿九笑着说道。</p>
“散发着清香的味道，一尝，确实苦的，便弃之如履，转而选择更为好吃的蜜水。”</p>
“殊不知苦瓜虽苦，却良药苦口，而蜜水香甜，但里面却掺了毒药。”</p>
“人呐，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p>
“追寻着光明，殊不知光芒的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自以为得到了光，却被烧的粉身碎骨。”阿九笑了起来，“这样的悲剧，一代又一代，一个接一个，从来不知悔改。”</p>
“要等的人，来了。”司朔听到远处传来的窸窣声，转过身来，看着胳膊被荆棘刮出无数血痕的谢莫袂，“我等你好久了。”</p>
一句话，让心中有千万句话的谢莫袂，哑了火。</p>
“你在等我？”谢莫袂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问道。</p>
“那我站在这儿不动，是在看风景吗？”司朔反问道。“你确实是看了半天风景。”阿九小声嘟囔着，但是两人没理会他的插诨打科。</p>
“抱歉，我为我刚刚的话，向你道歉。”总归来说，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的。</p>
“没事，我压根没放在心上。”司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p>
“那你刚刚……”谢莫袂想着司朔刚刚的表现，似乎不似作伪。</p>
“只是借你演一出戏罢了，让我的存在变得合理一些。”</p>
“你……”</p>
“你是不是对我说的话里，还是存在着欺瞒的成分？”谢莫袂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p>
司朔没接他的话。</p>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p>
“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司朔换了一副认真的模样，“现在还是先处理山下的威胁。”</p>
“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再对我隐瞒。”谢莫袂的神色同样很认真。</p>
“别说这件事了，对于山下的敌人，你有何看法？”</p>
“我方才听我爹说，马上要有援军过来，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p>
“这段时间，是多久？”</p>
谢莫袂给不出答案。</p>
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司朔轻笑一声，“这么说，只能硬抗了吗？”</p>
“交在我身上吧。”</p>
谢莫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先别急着惊讶，一会儿慢慢告诉你，先去帮我把你们能调动的人，全部调动起来，我有事要安排。”</p>
“好。”谢莫袂对于司朔，无条件的信任——即使刚刚发生了那种事。</p>
“你今天让我惊讶了好几次。”待到谢莫袂离开，一直没开口的阿九又开了口。</p>
“我大概也变了。”司朔伸了伸手臂，舒展了下胸膛。</p>
“但是确实是性格如此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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