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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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初五对现在的速度有些担心，平日里还好，夜里路上有什么可看不清。</p>

“没关系。”</p>

方正坐在前头，闻言轻轻摆手：“我看的清，路上有什么会提前打招呼。”</p>

“我是心急了点。”</p>

小六稍微放缓了一下动作，苦涩道：“要我说，就不该让我姐回去。”</p>

“杨家的畜生……，做的都不叫人事！”</p>

说到最后，他已是咬牙切齿，握着缰绳的手上更是青筋高鼓。</p>

方正没有吭声。</p>

秀秀终究还是被她爹娘送走了。</p>

临走前，她两眼无神、脚步发虚，整个人好似丢了三魂七魄。</p>

“你别这么说，叔婶也有难处。”</p>

张初五缓声开口：“他们给你盘的那几间铺子，花销可是不少。”</p>

“秀秀的订婚钱，加上你哥出的钱才刚刚够，这时候肯定拿不出来二十两银子。”</p>

“再说！”</p>

他看了眼小六，道：“秀秀已经嫁过人，这时候把她接回来，岂不是人才两失？而且名声一旦传出去，秀秀也不好再嫁人。”</p>

“倒不如先凑活着过，这样对彼此都好。”</p>

“可……可……”</p>

张小六结结巴巴的开口，却不知如何反驳。</p>

“这不公平！”</p>

方正突然闷声开口：“对秀秀来说，太不公平。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感受？为什么不尊重她的选择？”</p>

不是不问。</p>

而是没人在乎！</p>

“这……”</p>

张初五愣了愣，才道：“秀秀只是一个女人，她……她懂什么？”</p>

“再说。”</p>

他继续开口：“二太爷是族老，他经历的多、懂得也多，还考中过秀才，是有大本事的人。”</p>

“他说的话、做的决定，肯定是对的，我们觉得不对，是我们没二太爷看得远。”</p>

“你真这么认为？”</p>

方正回过身来，一脸认真的看向张初五。</p>

他自来到这世上，就以沉默居多。</p>

有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对事情的看法，他与其他人截然不同。</p>

这种隔阂，在生活的方方面面。</p>

对于这位长脸汉子，他还是比较认同的，觉得在有些事情上，两人的观点还算一致。</p>

但……</p>

终究还是不一样。</p>

方正难得认真的神色，也让张初五有些心头发慌。</p>

他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子，道：“这……这种事，历来都是如此。”</p>

“历来都是如此，就是对的？”</p>

方正眼眸低垂，声音缓慢：“老人经验丰富、有学问，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p>

他轻呵一声，摇了摇头。</p>

“如果你真的觉得是对的，那现在又是在干什么？”</p>

张初五身子一晃，两眼一片茫然，脑海里犹如翻江倒海，各种念头不停起伏。</p>

“哎！”</p>

方正回过身，不再多言。</p>

说话间，弯月渐渐西移，路程也已经过了近半。</p>

“前面应该是左拐。”</p>

张小六眯着眼小声开口，同时挥动鞭绳让驴车转向。</p>

“咦？”</p>

就在这时，方正鼻子轻嗅，突然口发惊疑之声。</p>

“怎么了？”</p>

“好像，有股血腥味？”</p>

方正皱着眉，抬头朝道路前方看去，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自信。</p>

“血腥味？”</p>

张小六拼命嗅着空气：“我怎么没闻到，方大哥，哪儿有血腥味？”</p>

“不对！”</p>

方正豁然起身，朝着前方黑暗处看去，面色凝重：“前面死人了！”</p>

驴车加速，不多时三人从车上跳下来。</p>

前方果真有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路边。</p>

“是杨寨的人！”</p>

张初五翻了翻尸体，面色发寒。</p>

这边，小六、方正，也看到一具死前被人百般折磨的僵硬尸体。</p>

“姐！”</p>

“秀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