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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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自家小院之前，方正先来到了马行街。</p>

他那住处，除了床之外几乎空无一物，虽然购置了一批物件，但需要的东西还很多。</p>

转了一圈，买了两个矮凳，一张不大的四方桌，几分银子就已下去。</p>

麻绳两头各系一个矮凳，然后套在脖子上，矮凳就垂在腰间两侧。</p>

四方桌也捆了两道，扛在背后。</p>

“老板，你这米缸怎么卖？”</p>

“一百八十文。”</p>

“这小一点的哪？”</p>

“一百二十文。”</p>

方正摸了摸钱袋，眼中有些挣扎。</p>

“管不管送？”</p>

“您住在哪儿？”</p>

“张家斜巷。”</p>

米缸商人点了点：“那可以，下了市我稍微绕一下，从那里过。”</p>

“那就这么说定了。”</p>

方正也松了口气：“小点的，一百二十文，到了地方我再付钱。”</p>

“没问题！”</p>

米缸商人答应的痛快。</p>

谈好交易，方正扛着桌起身，恰好看到正慢悠悠逛街的张初五。</p>

今日的他换下了做苦力的短坎麻衣，穿上了一件直领蓝衫，头顶圆翅幞头，背负双手迈着八字步，倒也像模像样。</p>

“初五！”</p>

一段时间过去，两人已经很熟悉，称呼上也就变的随意许多。</p>

“方兄弟。”</p>

看到方正，张初五也是双眼一亮：“真是巧了，我正打算去找你。”</p>

“有事？”</p>

方正走了过来。</p>

“一起上工的几个兄弟打算下午到封哥儿那里聚聚，一起来吧！”</p>

张初五开口。</p>

封哥儿也是搬新米的一伙人之一，年纪不大，但已经娶了妻、生了子。</p>

与其他人不同，他不与父母同住。</p>

有自己一处独院，所以张初五几人喝点酒什么的都会到他那里去。</p>

“算了。”</p>

方正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掺和了。”</p>

他性子内向，不善言谈，本就不喜这种场合。</p>

况且，虽然是一起上工的，但方正第一天就得了宋二爷的赏识，改做了记账先生，与其他几人并不熟。</p>

去了不过是自找不自在。</p>

再说，这种事讲究个有来有往，他现在兜里空空，也不好舔着脸白吃白喝。</p>

“那真是可惜。”</p>

张初五自然也知道方正的顾忌，当下轻叹一声，道：“其实他们几个都挺佩服你的，只不过……。”</p>

“方兄弟既然有事，那就算了。”</p>

张初五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通透，为人处世更是八面玲珑。</p>

他看得出，方正与自己、与其他人都有些不同，应该是个有大本事的。</p>

但不知为何，明明对方言谈举止都很真切，却总给人一种疏离感。</p>

就算是自来熟的小六暗地里也说过，方正这人看似和善，其实很难让人亲近。</p>

嗯……</p>

有时候，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懂。</p>

“对了，还有一件事！”</p>

想起一事，张初五面色一正。</p>

他左右看了看，拉着方正来到角落无人处。</p>

“什么事？”</p>

这么神神秘秘，也让方正有些好奇。</p>

张初五看着他，小声开口：“方兄弟的下一个工，是去宋家酒楼盘账吧？”</p>

“没错。”</p>

方正点头。</p>

这份工一个月三两银子，相当于一天一钱，在县城绝对属于高薪！</p>

“那方兄弟可知……”</p>

张初五抿了抿嘴，继续道：“那家酒楼，是谁管事？是谁记账？”</p>

“不是宋家的人吗？”</p>

方正有些迷糊。</p>

“还真不是。”</p>

张初五摇头：“那酒楼管事的、记账的都姓米，宋二爷的娘家也姓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