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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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言不惭！”</p>

陈长淮冷哼，“鞑子若是那么好打的，我大明……”</p>

“怎么？”</p>

左弗打断了他，呵呵一笑，“陈大人，我左弗出征打鞑子可有过败绩？陈大人又有什么功绩？是当过统帅，还是砍下过鞑子的脑袋？亦或者……如王大人那般，做过后勤统筹？”</p>

“你！”</p>

陈长淮瞪大眼，这小畜生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都往人肺管子上戳，说话做事毫不留一丝余地，这到底是蠢？还是胆子实在大？！</p>

“陈大人，您又何必整日盯着小左大人呢？”</p>

一个穷官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这小左大人身先士卒，几次与清军交手皆无败绩不说，我方人员损伤还极少，您拿这个攻陷小左大人……呵呵，依我看，不是眼瞎心盲就是其心可诛，不怀好意！”</p>

“你算个什么东西？！”</p>

一看跳出来说话的是太常寺的少卿，心里那火是蹭蹭直冒。</p>

一个管管祭品祭祀的人也敢出来大放厥词了？！</p>

在这京城，就属太常寺最没存在感，屁一般的衙门，居然还敢跳出来帮人出头？！</p>

“本官倒不知，现在一个小小少卿也敢随便指摘一个二品大臣了！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全无了尊卑！”</p>

“呵。”</p>

穷逼少卿也刚得很，“本官官位再小那也是五寺之一的少卿，都是陛下的官，还分什么尊卑？再者，你这二品官都敢跟镇国公这样说话，自己都没了礼数，还要我等守礼数吗？”</p>

“张少卿。”</p>

左弗笑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人这话说得可真好啊！可偏偏这世上就有一些自称饱读诗书的圣人门徒行双标之法，自己强盗做得，别人可做不得？”</p>

“敢问镇国公，何为双标之法？”</p>

“哎呀，少卿，您怎么也糊涂了？本官说得可清楚了啊！这就是自己男盗女娼没有关系，可别人要干了，那就是下贱胚子，此为双重标准，对己对人，衡量度那是不同的。”</p>

“原是如此！”</p>

穷逼少卿“恍然大悟”，“那这等东西，依下官看跟狗也差不多，以后再见了这等人，本官就送他们一句双标狗吧。”</p>

“哈哈！”</p>

一群穷逼大笑了起来，纷纷起哄，“张大人总结得好！双标狗，双标狗，双标狗！”</p>

陈长淮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彻底黑了。</p>

身子也不停地颤着，这群穷鬼借着左弗壮胆，竟是在这朝堂上齐齐羞辱他，真是，真是……</p>

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哆嗦着，最后眼里竟是隐隐有泪闪现，憋了半天，忽然发出一声嘶吼，“左弗，你这畜生！士可杀不可辱，老夫跟你拼了！”</p>

话音落，那老迈的身躯陡然灵活，本跪在地上的他忽然跳了起来，拿着笏板就朝左弗冲了过来。</p>

左弗倒没想到这人会暴起，在朝堂上打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拉，天地顿时旋倒，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心里直觉那是笏板断裂的声音。</p>

再一瞧，自己已被孙训珽拉入怀中，而那笏板正对着他侧脸打了下去。</p>

人在极怒之下出手，那力度可想而知。孙训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甚至因着笏板断裂，脸上还被刮伤了，鲜血流了出来。</p>

“你没事吧？”</p>

鲜血顺着他太阳穴上方的位置流了下来，淌过他的眼角，令他左边的眼睛无法睁开，而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任由疯了般的陈长淮拿着断开的笏板打在自己身上。</p>

左弗怔愣在那儿，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血。</p>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唯有朱慈烺脸色阴郁地望着这一切，一双眼睛似要凝出水来般，死死盯着孙训珽怀里的左弗。</p>

那眼里看不到感激，却看到了怜惜。</p>

她在心疼他！</p>

她在心疼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p>

这个虽然抛头露面，可清白如玉的人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抱住，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甚至没有推开他，甚至还企图帮他止血。</p>

笏板一下一下落在孙训珽身上，可在这朝堂上，朱慈烺只看见了他们眼中的彼此，那落下的笏板好似打得是别人。在这短短一瞬间，他在这二人身上看到了心与心的联结以及……</p>

化不开的浓情与蜜意！</p>

他们竟是走到这一步了吗？！</p>

还是以前都是假象，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他？所以才对自己视若无睹？是了，他们相识很早，他们合伙做生意，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比自己更多！</p>

手不自觉地抓住龙椅扶手，他忽然暴怒地大喝，“陈长淮！你好大的胆子！在朕跟前暴起行凶！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将他拉开？！”</p>

殿中的大汉将军们立刻将陈长淮拉开，陈长淮嘴里还在不断咒骂着，而那边的左弗却已回过了神，她从怀里掏出绣帕递给孙训珽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陈长淮，在朱慈烺的呵斥声中抽出自己袖里的铁戒尺，对着陈长淮的面门就是狠狠打了下去！</p>

“啊！”</p>

陈长淮发出长长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连连哀嚎，“疼，疼，疼……”</p>

牙齿直接被左弗打落了两颗，鼻梁直接被打断了，左弗冷眼望着惨叫的陈长淮，冷声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p>

她目光从陈长淮身上移开，环视着众人，一字一顿道：“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下一回我不会说了！谁敢动我的家人，亲友，那人便是死了，我也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挫骨扬灰不说，还将他家的祖坟都挖了！让他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永无葬身之地！”</p>

她说着便是望了朱慈烺一眼！</p>

便宜爹挨得那一刀她从来就没忘记！虽然朱慈烺无心，可若不是他玩这帝王心术，想分化左家，自己爹就不会挨那一刀！</p>

自己父亲本就是因为受伤过多，流血过多而退役的，如今这大年纪又挨了这么一刀，即便被自己抢救回来了，可身体大不如从前，便是小小气节变化都会受寒生病。</p>

这一年中，自己就已经给他打了两支人血白蛋白，若自己没有TB这个作弊器，左大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真不敢想象！</p>

人血白蛋白这东西效果极好，可依赖性极强，而且这东西会越打越多。开始半年用一支，能维持半年，可到后面可能一月就要打一支，再到最后，可能一天就要用几支。</p>

一个人在年少时就因为贫穷而营养不良，虽然入赘后情况得到改善，可他一个平民，自带干粮，自购装备，上战场杀出一个千户之职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p>

那真得是以命换前途！本来身子已经是血亏了，哪里还受得起这折腾？还是这个年纪？！</p>

自己忍着这痛苦，时常陷入自我的厌弃中，觉着自己不孝，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的苦，不再战乱的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