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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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p>

宋应星连连避开，拱手道：“云舒位封国公，又是科学掌门人，老朽受不得你这一拜哦。”</p>

“达者为先，长者为尊，老大人受得起云舒这一拜。”</p>

左弗笑着道：“这回今上令我和老大人一同出考卷，云舒已尝试着出了一份考卷，还请老大人斧正。”</p>

“云舒过谦了。”</p>

宋应星笑道：“老夫这几年一直在常州，借着与杨先生的关系，一直在你所办书院里蹭听，云舒所学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就说算学……这用符号代替后，果是简便明了。而学问之精妙，之深奥，当真让老夫自愧不如。”</p>

“哦？”</p>

左弗有些意外，“先生在常州待了好几年？杨先生来信倒未提及此事。”</p>

“是老夫不让他说与你听的。”</p>

宋应星笑了起来，“琼州治理不易，老夫怎好意思再厚颜让人传话，前去琼州搅扰？再者，仅常州书院所授内容已是深奥，老夫已上年岁，便不去做舍近求远的事了。再者……”</p>

他扬了扬眉，“像云舒这等人才早晚都是要回京，待你回来，老夫再来请教也不迟。这不，你这不是回来了吗？”</p>

左弗被宋应星的幽默给逗乐了，“本以为老大人定是肃静之人，没想到大人如此豁达，云舒以已度人，真是不该啊。”</p>

“左云舒也非世人嘴里说的那般蛮横。”</p>

宋应星嘿嘿的笑了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搞科学的，这一声“嘿嘿”颇显幽默。</p>

客套过了，也该进去正题了。将左弗的考卷接过来，老头先从数学一门看起，这一看，汗都下来了。</p>

他本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是以前未经过系统化的学习。在常州几年，总算受到了正规教导，别看年岁大，没学多久就将一干学子都甩在了身后。</p>

毕竟，中国古代数学也是不差的，只是重视的人太少，没有系统化的归纳成学科。老头原本基础就好，这学起来自然是不累，而且古人少娱乐，研究学问便是最大的乐趣。</p>

所以，眼前的宋应星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对于格物，现代数学的理解要远远超过同时代的人。可这考卷一看，他汗都下来了，眼睛也瞪得老圆：如此难的题，居然要在一个时辰内考完？！丧心病狂啊！</p>

古代科举每科考试时间无明确规定，有些是必须在三炷香（一个小时）内考完，有的则可能考上两天，一般根据所考科目以及难度来规定时间。</p>

而左弗拟出的时间是一个时辰。要在一个时辰内做完这么多道题，还如此之难，这当真不是来砸场子的？宋应星看着题目，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他忽然有点想哭：在常州出尽风头的他，面对着这些题目，一时半会儿竟也是解不出来。</p>

他望了望左弗，小心翼翼地道：“镇国公，琼州科学学子的水平是不是比常州高？”</p>

左弗笑着道：“没有，没有，应该是常州的更强，毕竟琼州起步晚。这些题目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其实就是给老大人过过目，不作为这回的考题。”</p>

“那你这是？”</p>

左弗咧嘴，明明笑得很灿烂，可却让宋应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p>

总觉得……</p>

这笑容里透着幸灾乐祸呢？</p>

上辈子读了十几年书，被被各种考题弄得死去活来的左弗当然会幸灾乐祸了。</p>

毕竟，她那个年代的人，从小学起就得面对游泳池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等题目，现在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学生受同样的折磨，怎么能不乐？</p>

孩子们，不经历高考你们怎么能成才呢？毕竟要经历这等痛苦，你们才能成才啊！好好享受吧！</p>

“大人，这是我们学子将来应达到的水准。”</p>

左弗完全忘了这些考题乃是后世历届最难的题，摆着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嘴脸，悠哉哉地道：“以后我学院的难度也要逐步加深，所以考题难度也应逐步增加，而在我心里，唯有能通过这张考卷的测试，才有资格上大学。”</p>

宋应星张大嘴巴，心里纳闷：你那大学搞的……难不成要比科举还难？就这题目，有几个人做得出来？</p>

左弗望着宋应星吃惊的模样，便是笑了起来，待笑过后，便道：“老大人莫吃惊。其实，能上大学的人本就是天之骄子。大人见这格物一道难道比儒学容易吗？所以，我现在是降低了入学的标准，但以后一定要提升的。”</p>

左弗现在所建的学校体系是小学五年，初中六年（含高中课程），然后便直接考大学。在读到初三时，就会分班，但却不是分文理科，而是让学生自己做选择，是转职业班还是继续深造准备考大学。</p>

现在也不用学英语，别看大明被清人欺负得很惨，可现在的中华文明乃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是被全世界人民向往的文明，所以只有别人来学汉语，没见几个华夏人去学外语的。即便是学，那也是爱好或者是为君上服务。</p>

毕竟，在古代帝王眼里，重译（多地区的人接力翻译）来朝乃是身为帝王最高荣誉，所以翻译人才还是需要有的。</p>

当然，这等事左弗就懒得去做了，朝廷有这方面的人才，用不着为难自己的学生，还去学那些鸟语。他们若有兴趣，以后可以看情况再开班，不强求。</p>

省了学外语的时间，大家读书也轻松许多。像政Z这类课则直接成了律法课，主要讲解大明国法，顺便夹带点私活，然后在历史课程里再夹带点，通过隐晦的方式给学生们“洗脑”，培养他们平等自强以及法治观念。</p>

而现在的课程深度其实相对于左弗来的年代是比较浅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环境在这里，许多常识都要教，课程内容太深的话，大家都跟不上。所以，也只能慢慢来，逐年提高难度，考试也是一样的。</p>

左弗将自己这些计较说给宋应星听后，道：“大人，这就是我想要努力的方向，我们的学生参加科举并不是为当官来的，他们是为再创我华夏汉唐风华而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