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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重复了三遍，一直传到殿外，一股皇家法度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左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的皇家气息。</p>
这一刻，她隐约有点明白，皇权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p>
收了有些恍惚的思绪，她整理了下衣冠，走到殿门口，举起双手伸直拜下，将头碰至地面，嘴里高呼，“臣，常州府武进县知县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头磕在地上，话喊完了，却没有起身。</p>
“稽首，头拜至地多时”，此乃最高礼节。面君自是要头至地多时的。</p>
待过了一小会儿，左弗起身，跨过奉天殿的门槛，走了几步后又再次跪下。</p>
三跪九叩首，在这朝堂上，每一个动作都不容出错，否则就是大不敬。</p>
待礼毕，才听到朱慈烺的声音缓缓传来，“爱卿平身。”</p>
明明是朱慈烺的声音，可再入耳时，却有种陌生的感觉。</p>
天子之音，在朝堂上原来就是这样的吗？</p>
她敛了思绪，又拜了下，“多谢陛下。”</p>
“爱卿在武进三年，将武进治成了人间天堂，真正的常乐之州，朕心甚慰。”</p>
“多谢陛下夸赞，臣愧不敢当。”</p>
左弗忙弯腰拱手，“此全仰赖陛下恩德，臣不敢居功。”</p>
“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与朕有何关系？”</p>
朱慈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人气，不再似刚刚那般一板一眼。</p>
“地方庶务繁忙，武进县非小县，治理起来颇费心力，爱卿比三年前离去时清减不少，可见在任上甚为辛苦。”</p>
“多谢陛下关爱。臣还年轻，不怕吃苦。”</p>
左弗回答得很谨慎。就算朱慈烺没那个心思，但在这大殿下，在诸朝臣的注视下，一旦说错话后果不堪设想。</p>
“爱卿莫拘谨。”</p>
朱慈烺道：“还是抬起头来与朕说话吧。”</p>
“是，多谢陛下。”</p>
左弗缓缓抬起头。</p>
这是她头次看见坐在龙椅上的朱慈烺。此刻他戴着冕冠，上面垂着冕旒，容貌隐在这冕旒后，看得不甚清楚。</p>
朱慈烺也在看左弗。</p>
三年未见，她已彻底长开了，虽一身官袍在身，可却掩饰不掉女子的风情，俨然是个大姑娘了。</p>
眉宇间的灵动也少了许多，反是多了一丝肃穆。</p>
那双清澈的眼此刻也变得深邃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情绪容易外露。</p>
到底当了三年地方官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已隐隐约约浮现。面对着满朝大臣的打量，她只安静站在那儿，神态平和，眼神沉静，不露半点胆怯。</p>
朱慈烺微微扬唇：就这胆倒一直很大，没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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