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奔赴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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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家族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客运站，下午开往SC县的车不是很多，最近的一趟要在二十分钟后才来。</p>

客运站内候车的人不多，屋内很暖和，百无聊赖的售票员坐在柜台后“对镜贴花黄”。</p>

此刻八郎在杨秋怀中不哭不闹，众人都以此为缘由安慰晓芳，但大伙心里清楚，看到杨秋那紧锁的眉头，便知道问题有些严重。</p>

此刻的杨秋，心里装了一块冰。</p>

“大哥，你们带上你弟妹先回家吧，我让她把存折拿上，然后去县医院找我们，我瞅这情况，花销应该不能太少。”</p>

杨夏把大哥大嫂叫到一角，小声地说道。</p>

“好，好！我待会儿再把弟妹送回来，包在我身上了，钱……钱要是不够，跟大哥说……大哥……也能凑点。”</p>

杨春前半句倒是爽快，可一提到钱，便习惯性口吃了。</p>

大嫂一听杨春这么说，干咳了一声，说道：</p>

“快别唠了，谁都盼着孩子好，眼下咱们快走吧，争取让弟妹赶上这趟客车……”</p>

模棱两可，滴水不漏，这便是大嫂的本领。</p>

只要不提到钱，他们夫妻俩还是很有人情味的。</p>

杨春家在白银村算是家境好的了，父母的老宅他们住着；父母留下的地，他们种着。</p>

“嗯，快，事不宜迟，你们走吧！”</p>

杨夏朝媳妇勾了勾手，送三人离开了吉盛镇客运站。</p>

杨春把鞭子抽得啪啪作响，马车上下颠簸着，转眼便消失在杨夏的视线中。</p>

“这大哥，唉……”</p>

杨夏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推门进入客运站内。</p>

客运站的门是双扇开的，老式的铁皮包木门，上半部分是玻璃的那种。</p>

每天来往的人流量大，人们大都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p>

夏天还好，冬天一开门便裹挟进来一股凉气，门常开常关屋内温度都高不起来，若久开不关，这屋内便会如室外般寒冷。</p>

后来，机智的售票员，把一个大弹簧栓在门上，开门后只需要一松手，弹簧便会自动把门拉关好。</p>

东北人把这个弹簧称之为“门弓子”</p>

不过这项技术也不是很成熟……</p>

脑子让“门弓子”抽了，是羞辱人智商的必胜法宝。</p>

“门弓子”的力道之大，可见一斑。所以若不提防，但凡是一松手，这门闭合的声音会特别大。</p>

杨夏就忘了注意这一点，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门重重地闭合上了……</p>

“咣……”这声音之大，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售票员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镜子，向门玻璃处不住地打量……</p>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也吓了杨秋一跳，双手一抖，八郎差点掉在地上。</p>

晓芳坐在八郎旁边，忙伸手接过孩子，她做好了孩子哭闹的准备，可小八郎仍闭着眼睛，不哭不闹……</p>

这孩子，安静的出奇，是不是有点太老实了？</p>

从前可不是这样啊，以前杨秋一咳嗽，八郎都会猛地举起小拳头，浑身颤抖一下，可此刻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大的声响，孩子竟没有一起反应……</p>

杨秋见妻子表情微妙，连忙要抢过孩子去抱，晓芳一耸肩，示意不给。</p>

“刚才大夫说孩子咋了，实话实说，别瞒我！”</p>

晓芳猛地抬起头，双眼盯着杨秋，表情严肃地问道。</p>

“大夫没咋说，你……你抠下孩子脚板试试，大夫说让勤盯着点孩子……”</p>

晓芳连忙轻轻抠了下八郎的脚心，孩子没反应。</p>

晓芳慌了，手上加了些力道，又重重地抠了一下八郎脚心，但见得八郎眼皮微动了几下，似要努力睁开眼睛，但仍睁不开……</p>

正常的婴儿，稍微抠下脚心，孩子就会哇哇大哭，眼下这一切太不正常了。</p>

杨秋慌了，也上去抠了抠孩子的脚心，仍是不醒。</p>

他面露惶恐失色，连忙起身，来到售票员桌前，说道：</p>

“票能改吗？”</p>

“改什么，啥意思？”</p>

“不去县里了……”</p>

“去哪里？”</p>

“省城！”</p>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趟，晚七点到，换吗？”</p>

杨秋抬头看了一眼挂钟，现在是三点整。</p>

“换，换三张到省城的票。”</p>

杨秋态度十分坚决地说道。</p>

从兜里掏出些零钱，补了差价，售票员翻了下白眼，不情愿地重新撕了三张票，交给杨秋。</p>

杨夏见状，连忙跑过来问缘由。</p>

杨秋道：</p>

“刚才，大夫告诉我，如果孩子一直不醒，那就不要去县里了，就赶紧……赶紧去省城的中心医院……”</p>

说到此处，杨秋双眼泛红，他连忙仰起头，深呼吸调整状态，孩子是所有为人父母的软肋，碰不得，更伤不得。</p>

“去石城的乘客，客车来了，带好随身物品啊！”</p>

售票员不合时宜的喊道。</p>

屋内星星点点的乘客，都离开了，仅剩下手足无措的杨家人……</p>

“啪啪啪……”</p>

清脆的扬鞭声传来，夹带着一串铃铛的“哗啦啦”的响声。</p>

不必说，定是大哥回来了。</p>

“吁……”</p>

马车停好，车上一个身影迅速跳下来，杨夏连忙打开门，二嫂秀芝跑了进来。</p>

杨夏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p>

“咣……”</p>

大哥杨春又破门而入，杨夏又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了正在回弹的门把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