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兵哥哥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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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真相注定是要小心翼翼深埋心底的，因为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也是灰飞烟灭的开始。</p>

——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p>

“咣当......”</p>

沉重的铁质衣架掉落在地板上。</p>

赵亚军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p>

张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阴冷的笑容，慢慢地向他逼近。</p>

终于，赵亚军的身体倚到了落地窗之上，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的双臂向前方绷直，双手朝着张发的方向在空气中乱抓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央求道：</p>

“你别过来，”</p>

“你别过来......”</p>

赵亚军不能理解眼前这一切，他机械的把目光转向餐桌的位置，那个被自己插了两个玻璃片的张发，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p>

如果张发已死，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p>

男人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依旧是那脸谱化的表情，盯着狼狈不堪的赵亚军......</p>

过了半晌，见男人没有攻击的意图，赵亚军慢慢放下了向前伸着的双臂，逐渐恢复意识的他，瞥见了男人脚下的黑影。</p>

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讲过，鬼是没有影子的......</p>

“你......到底是谁？”赵亚军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餐桌前的尸体，</p>

“他......又是谁？”。</p>

“他呀，他是真的张发，而我......”男人突然又向前迈了一步，吓得赵亚军双腿一软，竟坐到了地上。</p>

男子跟着半蹲下来，鼻尖几乎快贴到赵亚军的脸上了，他轻蔑地盯着赵亚军，说道：</p>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大兵哥哥，我说过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的呀，你忘了吗......”</p>

............</p>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p>

时间回到满仓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下山迷路看到向日葵花海的那天......</p>

可能是丁勇的冤屈，为山所闻。</p>

也许是满仓的思念，将天感动。</p>

那深埋于地下的颅骨，经过十二年的风吹雨刷，竟有一半，露出于地面之上了。</p>

雪再厚又怎样，坑再深又如何，真相总有一天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浮出水面。</p>

一株向日葵茎，从颅骨的眼眶位置钻出，顽强地生长着，此时的向日葵花正对着自己微微摇晃......</p>

这是父亲在痴痴凝望着自己的儿子。</p>

一别十二载，思念断肠......</p>

这对可怜的父子，竟以这种方式，重逢了。</p>

满仓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这山林的了，他盯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一路上只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骸骨周围有那些腐烂了的物件儿：手斧、铁锹、甚至是猎枪......</p>

他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那颗狼牙，对着初升的月亮照了照，突然莫名地笑了，一路上他边走边笑，边笑边落泪......</p>

生存于世上，每个人会都有属于自己的活着的意义：有的人图功名、有的人爱财富、有的恋权势，有的人求平安......</p>

而从今往后，满仓活着的意义，只有“复仇”。</p>

照例在大学新生入学的前两天，家里要大摆升学宴，邀请亲朋好友们过来吃些酒菜，收些份子钱，这叫礼尚往来。</p>

在东北农村，大家称之为：坐席。</p>

凤英在丁勇消失的这12年，苍老了许多，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这个瘦弱女人的肩头，好在有一个争气的儿子，否则她真的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p>

这天一大早，村里的男男女女都过来帮着忙活起来，凤英家如此热热闹闹的场景，已经多年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