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故天犹在，不见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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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可能那么巧，我和东汉先民穿越到一处。两次穿越的重合度，未免太高了。”</p>

“两次？可不止啊。”仓颉神情古怪：“在我得享香火祭祀开始，亲眼看到五批东汉先民的穿越。”</p>

“五批？”姬乐脸色变了，他本以为东汉先民只有一波，一次来了五千人。在这里建立夏国，自诩东汉的异世藩国。可如今看来，似乎另有内情？</p>

“也对，一次五千人，东汉如果真凭空失踪这么多人，怎么也会在历史上记一笔。”</p>

在太平时期，五千人同时失踪，足以惊动国家了吧？</p>

一直以来，姬乐都猜测是因战争而逃入山林的先民穿越，亦或者是某些世家隐下的黑户穿越。</p>

但仔细想想，杨柯先祖乃弘农杨氏后人，正儿八经的世家子。他都跟着穿越，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东汉将领“杀良冒功”也不好直接对他下手吧？</p>

“如果是分批穿越，倒说得通了。”</p>

一次穿越少一些人，并不足以引起东汉王朝的关注。</p>

“不过说是分批，最初穿越的那五千人只分三次，乃汉顺帝时期穿越的先民。至于杨家一脉则是更晚一些的时代。但这五批人出现在异世界的间隔时间很短，短短五年之内便全部到来。”</p>

“那这跟太平教又有什么关系？”青年插嘴：“老爷子，还是说太平教吧！”</p>

在他的时代，泰一主信仰昌盛，所谓的“太平教”……莫非是后世王朝崇拜的神明？</p>

姬乐也点头说：“我明白老爷子的意思，穿越背后另有内幕。不过这件事和眼下无关，先说太平教。莫非跟那东汉末年作乱的太平道有关？”</p>

“非也。那太平道的黄巾之乱出自灵帝时期。而东汉先民的穿越，最晚一批也是恒帝时代穿越。”仓颉尽量用姬乐耳熟能详的词来解释：“我所指的太平教，跟那太平道只是同源一脉，道统源流一般。”</p>

姬乐低头琢磨一会儿，忽然笑了：“老爷子的意思，夏国太平教的创始人是汉恒帝时期的方士。或者说，曾经得授《太平清领书》？”</p>

“咦？国灵大人知道的倒是不少。”</p>

“在早些年的时候，听友人提过。”姬乐笑道：“《太平清领书》的真正创始人是谁不清楚，但是在东汉时代，肯定比太平道要早。啊，我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莫非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东汉先民拿着《太平清领书》鼓捣一个教派，最终引发大乱？”</p>

“若是内部大乱也就好了。”仓颉叹息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话国灵应该不陌生。而在此世，太平教也弄出一个类似的口号。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成功了，直接成为东汉先民信奉的正统教派。”</p>

当年那批东汉先民虽然人不多，但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五批先民包含各行各业的人才。那方仙道的修士便随着第五批先民一起到来。</p>

《太平清领书》虽然被视作太平道的逆乱之经，但里面的确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手段。原本在东汉被视作无稽之谈的术法，也在方仙道修士的研究中得以真正施展。再加上东汉先民因为误入异世，人心无所适从，给了太平教崛起的土壤。</p>

那传承《太平清领书》的修行者伙同一群人立下“太平教”，以术法教化汉民。</p>

“本来太平教作为教派，安抚民心，让东汉先民凝聚在一起，倒也是掌权者乐意见到的事。但千不该，万不该，就坏在一句‘故天犹在，不见新天’的口号上。”</p>

太平教借助汉民们的思乡之情，以太平教梳理泰一信仰，转化为“黄天太乙之神”，打造汉民自己的天神。</p>

青年好奇问：“黄天太乙，就是泰一主的另一化身？”</p>

仓颉没回答，而是对姬乐道：“你瞧，又一个相信的，无怪当年太平教大兴啊！”</p>

汉朝崇拜“泰一主”，张角的太平道就把泰一主的神格扭曲化，尊为至高神。</p>

“但这样做，无疑惹怒本土天神。”姬乐捂着脸：“我已经能猜到后面的结果了。应该是本土天神大怒，灭了太平教？”</p>

“不错。‘故天犹在，不见新天’。那先民尊奉黄天之主，又哪里看得上此地的天神？”</p>

纵观诸王朝，唯汉以强亡。汉民们信心十足，在异世打造自己的天神体系。这一举动，无疑惹怒本土神明。且不论那些地祇，这太平教尊奉的至高神，可是穹空之主，矛头直指两大创世神之一的天父。</p>

“本世界尊奉的神话是‘二元创世论’。世界由天地之神创造，地位等同我们的皇天后土。不尊天神的后果，便是太平教连同当年建立的另一座大城“天角城”，被雷霆化作灰烬。”</p>

仓颉话语平淡，可背后隐藏的血腥和杀机，姬乐和青年并非听不出来。</p>

尊奉故土天神，惹怒本世天神，强出头的结果必然是一记天雷轰顶。</p>

“哈哈……”姬乐笑了：“难怪老爷子大费周章说这么多，其实是提醒我，降灵仪式要有所选择吗？”</p>

姬乐是国灵，仓颉由他召唤，自然不好直接说：除却我以外，不要再召唤其他可能存在的神灵级别人物。</p>

仓颉老脸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尽量不要召唤那些有冲突的存在。”</p>

比如有可能影响本世界天神地位的那几位华夏先祖。</p>

伏羲氏、神农氏、轩辕氏等，在华夏祭祀中都有天帝的格位，号称五帝佐昊天而行。真召唤出来，难不成要直接对本世界的天神们宣战，划天而治吗？</p>

再说地神，虽然本世界的地母神已经陨落。但你把女娲氏找来收拢大地权柄，就不怕全天下的地祇联合起来找夏国的麻烦？</p>

归根到底，夏国目前太弱了。没有召唤那些强大存在，并且保护自身的底气。</p>

仓颉精通历史，自然明白目前夏国最需要做的，是发展人口，休养生息。但他担心姬乐这穿越者不知好歹，傻傻触犯禁忌，目光一直瞄准华夏祖神。才刻意用太平教的例子，委婉提醒。</p>

“龙能大能小，能隐能显。弱小时，藏入川河之间与虺蛇作伴。强大时，翱翔九天之上唯我独尊。”</p>

“老爷子放心吧，召唤华夏英杰这方面我有分寸。太平教这件事，我也记下了。这么看，那远处的二人便是太平教余脉吧？我对太平教倒是很有兴趣。唔……放心，没有另立新天的打算。”</p>

至少现在没有。</p>

“行了，余媖来了。老爷子，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我从故土请过来的神明，是为带这些异乡遗族回归故土的。”</p>

姬乐对余媖挥，招呼远处的三人过来。</p>

仓颉一怔，但马上明白姬乐话中的含义：“莫非他打算利用我的身份，在夏国进行另类宣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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