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份，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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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女神，姬乐和余媖不约而同松了口气。</p>

姬乐看着桌案一片狼藉，正要动手整理，旁边的余媖赶紧让身后巫女们帮忙。</p>

“您且放下，这些琐事让我们来。”</p>

巫女们很快就把桌案收拾完毕，只剩下姬乐、余媖以及旁边抱胸而立的青年。</p>

“余媖，那几个受伤的国民情况如何？”</p>

姬乐被羊头怪戎鬼偷袭，害得几位国民跟着遭殃。可在他感知中，那些国民的灵魂似乎并没有回归到他这里。</p>

“还在抢救中。”余媖低声道：“幸亏救助及时，术士们强行以术法力量维持最后一线生机，目前送去明宫疗养。”</p>

明宫是九宫城东南方的一处场所，聚集夏国众多医师，等同后世的医院。</p>

“是吗？”听到那些国民活下来，姬乐才放下心。</p>

一时间，玉华楼恢复沉寂。</p>

余媖望着面前的贵人，神情欲言又止。</p>

国灵，属于他们夏国的国灵，这是一个极为重要尊贵的存在。然而目前国君不在，自己等人要如何安置“祂”？</p>

姬乐也明白余媖的纠结。</p>

余媖是灵宫中的大巫女，辅佐祭祀王事，教导巫女。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拥有话语权，可目前九宫城中的不少大夫都是她的长辈。关于国灵的事，如果泄露出去，她很难进行把控。</p>

于是，姬乐善解人意道：“你先不要声张。这段时间我暂居女闾，等杨柯回来再说。算算时间，再过几日他就该回来了。”</p>

“幽宫女闾？”余媖听后，频频蹙眉：“这怎么行？您千金之躯，岂能在这等烟花之地？”</p>

余媖本想让姬乐来灵宫暂住，可灵宫祭祀天神，又有诸多禁忌。余媖担心姬乐来灵宫，反而惹出乱子，一时间迟疑不决。</p>

“幽宫最初是巫娼生活的地方，你作为巫女长，哪来那么多歧视？放心吧，我去幽宫正殿后头的太真楼，那里很僻静。”</p>

太真楼的确清幽，自从女闾兴盛，巫娼大半归入灵宫后，幽宫正殿群暂时无人使用。</p>

余媖思罢，点头说：“那便暂时这样，回头我派巫女过去打扫。请您暂时委屈一下。”余媖见姬乐态度坚决，也不好阻拦，命巫女前去收拾琼华楼，然后对二人说：“今天击杀凶兽，按照以往的规矩，晚上会有一次庆典。大人和这位阁下要不要一起来？”</p>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姬乐不等青年反对，一口答应下来：“那谁，我们今晚去吃烤肉吧！”</p>

青年顾忌姬乐的安危，当然不好反对，便随他参加聚会。</p>

……</p>

夜幕降临，九宫城中央广场点燃篝火，庆贺大夏又一次击败凶兽，维护国民安全。</p>

姬乐作为国灵的身份不方便外传，便在余媖的安排下，和青年一起套上普通居民的衣服，混在人群中玩乐。</p>

劫后余生，国民们喜气洋洋的聚在一起庆贺。时不时，有小孩缠着那些负责烧烤的人，讨要烤肉。</p>

“果然是我大吃货帝国啊。”姬乐望着广场边上加起来的那些篝火，不由发出感慨。</p>

今天，夏国击杀三头神兽以及诸多凶鸟。除却三头神兽不好炮制外，那些天翼鸟已经被拔毛清洗，取出内脏，填入香料，开始进行烤制。而这些“火烤天翼鸟”，正是今天晚会的主菜。</p>

一只只天翼鸟被架在火堆上炙烤，香气弥漫开来，引得人食欲大振。</p>

“看起来，这异世还有一点好处。”看到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香料，姬乐频频点头：“至少在东汉那个时代，可没这么多香料能随便用。”</p>

青年静静站在姬乐旁边，观望远处一群打闹的孩童。那些孩童举着肉串，正以竹签为武器，进行“比剑”。</p>

而另一边，还有几个士兵脱下上衣肉搏角力。旁边围着不少女子，捂着嘴偷偷低语。</p>

东汉先民来到这个时代，经过百年挣扎与奋斗，总算打拼出这一座九宫洛城。对他们而言，生死常伴在身侧，每日行乐才是关键。</p>

“十万汉民，皆是你我手足同胞，日后要异世大兴我道，少不得你帮衬。”姬乐托着一个大木盘，上面除却余媖帮他准备的炙肉外，还有诸多切好的果肉和点心。</p>

一边吃，他一边跟青年拉关系。</p>

“十万？”青年初来乍到，根本不了解情况。听闻十万汉民，他脸色一变：“只有这么点人？”</p>

一百年时间，汉民只有十万人？</p>

“你以为在异世挣扎很容易吗？十万汉民，这还算多的，有些国度城邦只有寥寥一万人。这里的国家模式，更类似希腊那边的城邦制。”</p>

“十万人，也配称呼为‘国’？”青年不清楚所谓的“希腊”，但对自己时代的西域有所认知，能理解姬乐所言的城邦制到底是什么。可换到自家汉民身上，青年情感上难免有些不能接受。区区十万人汉民，也好意思称呼为国家？什么时候，我大汉堕落至此？</p>

“确切来说，‘夏国’的称呼主要是方便对外和其他国家交流，才在十几年前确定。以前，他们用的称呼是‘远域都护府’。从根本上，仍承认东汉的帝统。”</p>

当年，汉民流落在此，无时无刻不希望回归故土。但在这个异域他乡又不能没有一个真正的体系，不能缺失管理人员。于是，便有“远域都护府”的说法。几个东汉世家子合计后，自行建立一套班子，负责管理汉民，在异乡建城，仍尊东汉刘氏为皇室。</p>

但百年下来，当年的老人已经不在，如今新生代的国民虽然从小听着“故土”的故事，可对回归故土并无太多迫切感。渐渐地，都护府的体系变化为“夏国”。至少大地诸国和他们自己，都如此称呼。</p>

“目前来说，夏国还不算一个真正的国家。至少对我们而言，一个国家可不是一个城市就够的。”</p>

青年撇撇嘴：“那十万汉民能堆出你这一个国灵，也真够奇葩。”</p>

“昔时周天子时，那些小国的人口也不见得有多少。你全当‘夏国’是一个还没真正确立的诸侯国吧。何况汉民十万，不代表夏国内部只有这么多人。除却汉民外，夏国内部还有四十万奴隶。”</p>

说到奴隶，姬乐脸上多出一抹凝重，心中也有一种紧迫感。</p>

汉民数量太少了，或者说当年误入异世的东汉先民基数太少。加上百年的征战，各类天灾人祸，国民增长不如预期。早在许多年前，夏国便重新推行奴隶制。如今九宫城中的奴隶有四十万余众。真要是来一场叛乱，绝非夏国之福。</p>

青年听姬乐解释后，也沉默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