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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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口，突然片刻寂静，让楚天成忍不住满桌扫了一眼，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好像都想解剖了他，看看到底他的良心还在不在似的。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怎么了？都被安如收买了？</p>

“合着今天你们是来开批判大会的啊？”楚天成一笑，打破僵局，“好，你们倒说说我怎么没良心了？”</p>

李牧疑惑地看他一眼，认真道：“我也有女朋友，可我女朋友在我进藏这些天连句问候都没有；小齐也有女朋友，他女朋友知道他刚从死人堆里爬回来，家门都不让他进，怕染了疫病；对了，还有小陈……”</p>

“我女朋友更绝了，回来就和我闹分手，抱怨说平时没时间陪就算了，好不容易出趟差，别说没带回来半点稀罕玩意，倒落得命去了半条。”外科的小陈也不用李牧陈述，自己倒是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他摇头苦笑，医生这职业太需要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了。</p>

楚天成微蹙着眉，这样看来，安如能飞过来看护自己，真应该算是情深意重了。</p>

“可是你那位小姑娘，求着物质队的官兵把她带进了山区，而且要不是她，估计你也只能当烈士了。”李牧拍一下楚天成的肩头。</p>

“她还进山区了？”楚天成听得一头雾水。</p>

“可不是嘛，今天就让你看看人家是怎么进来的。”李牧掏出手机，点开了微博的链接。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和着车轮碾压碎石路面的噪声，显得极不和谐。</p>

这声音楚天成几分熟悉，他忙接过手机细瞧，“小小？！”一股莫名的滋味在心底炸裂开来。</p>

他这一声同样震惊了身边的张学玮，哪个小小？苏小小？他忙探头过来，就着天成手里的屏幕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这个小姑娘竟然只身跑到灾区找天成去了。</p>

“这到底怎么回事？！”楚天成威慑的目光四座一扫，“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p>

李牧忙小心翼翼从楚天成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机，他真怕楚天成一激动把他手机给捏碎了，这可是自己下了血本新添的iPhone啊。</p>

被楚天成这样一问，四座便开了话匣，大伙踊跃着七嘴八舌地讲述苏小小的故事，这个说一句‘她来的那天脸上可差了，我给她推了针葡萄糖。’那个又忙添一句，‘人家一来就赶着去找救援队的领导了解情况。’</p>

末了，李牧还补充道：“小姑娘是随你坐直升机走的，我们都以为你醒过来时见到她了呢。”</p>

没有，当然没有！他见到的人是安如！</p>

“哦，对了，小姑娘为了寻你，和领导告假说是病了，连病假条都是我帮她开的呢。”李牧挺得意地邀功，“我本来要给她开个十天，结果她说五天就足够了。”</p>

楚天成心里默默对一下他们说的时间，可不就是！那孩子从入藏到离开刚好待了五天。他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拔腿就走。</p>

张学玮忙道：“哎，你上哪去啊？”</p>

楚天成对四座抱歉道：“今天我有事先走了，改天我请各位再聚！”</p>

李牧坏坏一笑，“那记得一定要带上小苏姑娘。”</p>

楚天成置地有声，“一定！”</p>

李牧在他身后握拳振臂，“耶！这才像我们楚大队长。”</p>

张学玮拉个脸，“耶什么耶啊，你把要接风的人都耶跑了，我们在这儿算什么？”</p>

其实他心里郁闷，抛开小小的学历、职业，她的人品、真诚和样貌，真是难得一见的姑娘。他开始有点妒忌楚天成的皮相了，就凭着这张脸四处留情，白白糟践了人家姑娘一片真心。</p>

楚天成几乎一路小跑出了饭店，发动车子就直奔苏小小家。在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谢主任，询问安如离院进藏的时间。</p>

谢主任正在家里吃晚饭，吸溜吸溜喝面汤，“啊，她啊，具体哪天我真记不清了，反正是在你们医疗队向安院长汇报了你在L市接受治疗后走的。特意和我请了几天假。”</p>

楚天成这下全明白了，他谢错了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苏小小。</p>

“对了，楚大夫啊，”谢主任特意提醒道：“你那个小家属前一周可又来看病了，胃病又犯了啊，胃溃疡。我问她最近都吃啥了，她和我说吃泡面了，你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能图省事就总吃个泡面吧，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说啊，泡面里不是有那个防腐剂吗，吃了防腐剂不应该是哪儿都不会坏嘛，怎么反倒腐蚀掉了呢，嘿——，她还有理了她。”谢主任气得反笑。</p>

楚天成听着，唇角一牵也想笑，可眼里的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那孩子是在藏区吃泡不开的方便面吃的，如此委屈她却一字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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