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灵深处（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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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人，套着漆黑的长袍，神色就像被冰封了般冷漠。</p>

“维克多。”她唤道。</p>

年幼的杜姆回过神，诧异地站了起来：“妈妈？”</p>

“真亏你还记得我。”辛西娅·冯·杜姆冷然说，“你是个自私无情的家伙，我后悔生了你，维克多。你不在乎任何人，当然也不在乎我。”</p>

“可是我一直想救你，那是我唯一努力去做过的事......”</p>

“如果你真的想，你早就做到了。承认吧，内心深处你根本不关心任何人。你天生注定会是个毁灭者，而你也正在变成那样。”</p>

辛西娅说着，身形逐渐退后，隐匿进了黑暗。</p>

“等一下！妈妈......妈妈！”</p>

杜姆大叫着跳了起来，朝她消失的方向伸出了手。但他什么也触碰不到，只感到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就像在遭遇风雪的北极一样冷得近乎冻结血液。</p>

“你是个令人失望的家伙。”</p>

这次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杜姆回过头，被吓了一大跳。那是个苍白的男人，准确地说是被冻成了苍白的模样。他的脸被冻得僵硬了，胡茬上满是冰渣，身上挂着冰锥，整个人基本上就是个行走的僵尸。</p>

“爸爸？”杜姆不确信地问。</p>

他永远也没办法忘记这张脸。</p>

那是在他的母亲过世今年之后。一支军队追捕着杜姆和他的父亲进入了雪山，他们在那片冰天雪地里藏了四天，直到士兵们终于放弃、下山离去，只可惜他们放弃得不够快。</p>

在他们藏身的最后一天早晨醒来时，杜姆发觉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父亲已被冻僵，早就死去多时。</p>

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父亲沃纳尔·冯·杜姆，并且也正是他冻僵时的模样。</p>

“那天我给了你我的外套，用我仅存的体温保护你，所以你才得以幸存了下来，维克多。我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的，可看看你现在？多让人失望。”沃纳尔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转过身，也向黑暗中走去，“被冻死的本应是你的，也许我当时也确实该让你这样。说不准之后我还能多活一阵。”</p>

沃纳尔的背影也消失了，周围重新变回了一片黑暗。男孩跪倒在地，无声地抽泣。</p>

一张脸的巨大轮廓逐渐出现在了黑暗之中，猩红色的眼睛俯瞰着男孩，沉重的回声在黑暗里回响：“是的，没错。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失败者，维克多。但有了我，你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你仍有机会能有所不同。”</p>

男孩停止了抽泣，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对猩红的眼睛。</p>

“是的，没错。来吧，接受我。”那个声音说，“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力量！那些夺走你父亲的人，伤害你母亲的人，你可以向他们所有人复仇！”</p>

男孩似乎被他说动了。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呆滞地望着那双猩红邪恶的眼睛，缓缓迈步走了过去。</p>

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轻轻搭在了男孩的肩上，阻止了他继续走去。</p>

“维克多。”迈克尔直视他的眼睛，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