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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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臼被这一幕也委实惊了惊，回神片刻，赶紧扶起她，“我何时让你跪我，起来。”清浅的笑依旧挂在嘴边，如粼粼春水沾着诗一般的轻柔，那声音里却充满宠溺的味道。</p>

玄姜被他扶起来，与他对坐在篝火旁，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只有这夜色如墨锦般，衬托着这沉默……</p>

终于，还是活脱的玄姜先开口，“殿下，白日里追杀的那些人，是不是褒姒派来的？”</p>

褒姒，原本是褒国人为了救自己的国君出狱，进献给天子的女奴。不想这女奴艳丽异常，甚得天子欢心，又兼生下了儿子伯服，天子便想废掉申后与宜臼太子，立褒姒与伯服为王后、太子。</p>

宜臼闻言，面色正了又正，他抬手整了整衣襟，只是这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王者之气自然流露，那是常年居于高位者的威仪。玄姜的那些哥哥弟弟们，虽然也不乏贵气，但这风采、威仪却与宜臼相去甚远。</p>

“朝堂的事情，你竟也知道？你爹爹告诉你的？”</p>

“不是，是爹爹与哥哥们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p>

“哦——知道我这么多事情，是不是一早就想着要嫁给我？”</p>

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嘴贫了。</p>

玄姜扶额，无语，望天。</p>

“殿下，我们在讨论一件很严肃的事情！”</p>

“我也没有说笑啊。”</p>

旋即，宜臼又正色道，“十有八九是褒姒派来的人，但是也有可能是父王派来的。”</p>

如巨石投入一方又小又深的水池，浪花便可溅起百丈高；又如狂风怒卷的海浪，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玄姜的心中波澜壮阔，亲爹要杀亲儿子？！！怎么可能！</p>

自己的爹爹如此宠着自己，自她懂事起，“父亲”两个字只连着“疼爱”。</p>

“怎么可能？天子要杀你？虎毒尚不食子啊！”玄姜问道。</p>

虽然在大周的宗法中，君父对妻子、儿女是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的。但是宗法是宗法，人性是人性，玄姜是怎么也不相信。</p>

“是啊，虎毒尚不食子。而父王他或许还不如一只虎。”他的身影清冷、寂寥，一如这清冷的月色，他的声音此时却是严肃、认真，万万没了白日的戏虐。</p>

“其实，父王想杀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有一次，趁我在花园中游赏，竟然放一头猛虎来咬我。”</p>

“什么？！然后呢？”玄姜惊得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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