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有毒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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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静嬉笑相迎，见我带着一群人来丝毫没有表露出诧异感，我简单介绍，她礼貌相迎。今天的她身穿红色织锦芍药纹衫，金色寿字黑色裙。高高的发髻佩戴一套八宝镶玉玲珑发簪，随着头部的摆动，流苏打出叮铃的响声，整个院内一眼就能辨别出她是今晚的主角。</p>

熙莲把一盒珠钗首饰递上，我含笑说：“这一盒首饰，是我们几个姐姐送你的贺寿礼，祝你生辰快乐。”</p>

她旁边的秋水收下礼物后退去，娴静客套的对我说：“姐姐，你们可来了，佳怡姐姐已经来了。姐姐们请上座吧。”</p>

“不急，我们对这庭院内摆设很是喜爱，栽培那么多花朵你也是用心。瞧那迎春花，开得极是艳丽活泼。”我这样赞许，只是想印证我对她的猜测。</p>

“那迎春花是妹妹我最爱的呢，姐姐若是喜欢明天我送几盆给你。”娴静看着花儿侧脸说着。</p>

“我只是说说而已，此花配你，我可不夺人所好。”话音刚落，佳怡向我们一扭一摆地走来，我逐一介绍，她向我们行礼。娴静客套完便退去内堂准备晚宴，佳怡跟随我们在院内闲聊攀谈。</p>

我和荣德帝姬带着几位妹妹继续在院内赏玩花朵，笑语盈盈，只有柔福盯着茶桌上的一盘龙须糖和一盘红艳艳裹着糖粉的大枣，馋嘴的说：“我站累了，在这坐一会儿，你们继续赏花吧。”说罢，便毫不客气的喝茶吃点心。她一直喜好甜食，那两盘茶点很成功的把她吸引了，我笑她的馋嘴，她朝我眯眯一笑，我便不再拿她取笑。我好奇晓微姑娘的吹笛技艺，问询她拜谁为师，几岁开始练习，又向她咨询吹笛的技巧，一番长谈阔论后也觉得有些口感，于是我们都纷纷落座吃茶。</p>

参加王府的家宴，晓微和百卉规矩有礼，她们只稍微喝点茶，看得出她们是拘束并不自在的。我看着她们静静喝茶不吃点心，便说：“两位妹妹不要客气，吃点这里的点心吧。”此时已有婢女端来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两盘蜜饯、二盘糕点。</p>

荣德帝姬开口对我说：“妹妹，瞧前面小戏台，估计今晚请名角了，这个家宴花了心思的呢。”</p>

“姐姐，这个红枣真是好吃，建议你们尝尝。”柔福嘟嘟囔囔地冲着我们，大家觉得她可爱都笑了起来。</p>

“既然主人邀约，场面又怎能冷清。我们安心在这里赏玩便是。姐姐请喝茶。”我看向德容帝姬，然后对一言不发的白卉说：“妹妹，吃点心，柔福推荐的也尝尝。”百卉笑答着取了颗蜜饯，也许是过甜，把含在嘴里的蜜饯吐在地上的果盆内。红枣外包裹的厚厚糖粉，看着就甜心，我是不爱太甜的事物的，然她们几个一个也没有碰。我对柔福说：“妹妹，晚宴佳肴满桌，你都不要尝了吗？”</p>

“哦，那我不吃了，留着肚子，嘻嘻。”柔福放下手里的糕点，抹了抹嘴问：“何时开宴呀？”</p>

吃茶的片刻功夫，我们在娴静的安排下依次落座，家宴开始。我右侧德容帝姬和柔福，左侧晓微，百卉，佳怡，我对面是娴静，在她的一左一右坐的分别是长她三岁的哥哥潘邵阳，小她两岁的妹妹潘采芹。刚才赏花时没有留意还有她的兄妹，此时同坐一桌不禁多看了几眼，他们长得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他哥哥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身着月牙色雅致竹叶花纹的衣服，文静坐着仪态大方。她妹妹虽年纪小，但也已经出落的很，身量苗条，眉清目秀。</p>

宴席间娴静尽显主人风范，劝酒、夹菜，热情洋溢，我们端酒碰杯，送祝贺之词于娴静，说说笑笑堂内氛围融洽。桌上十几道菜一番功夫没少花，那芙蓉虾仁炒蛋、京酱爆鲜虾色泽艳丽，茯苓板粟鲤鱼、药膳墩童鸡、三丝鱼翅羹装盘别致，可惜我从小不吃海鲜，只挑一些自己喜欢的吃。</p>

柔福见我只吃素，便对我说：“来到这里你别吃素啊，吃一下这个鱼，还有这个虾仁蛋，做的就是比我府里的好吃。”</p>

小戏台上古琴已备好，女艺妓落座，潘邵阳起身上台，拱手说：“今日我妹妹生日，感谢你们的赏光。我在此吹箫二曲，给大家助助兴。”我有点意外，原以为他们安排了名角，原来今晚的舞台是为他而搭，七尺男儿身配长箫，往台上一站风度翩翩，我们都放下手中碗筷，静坐聆听。</p>

一首古琴和箫声同揍的《寿阳曲》，曲调吹得悠扬舒畅，盛大欢乐的调子特别喜庆，丝毫听不出箫声的悲悯感，第二首《织梦行云》幽幽的箫声很轻柔，涓细，似屋内香炉中飘来的袅袅婷婷的烟在心头缠绕，余音袅袅，回旋婉转。我们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箫声中，似院内飘来的花香让我们迷醉。曲毕潘公子落座，我们共同举杯赞叹他的箫声。</p>

潘邵阳放下手中箫，倒满酒，举杯对我说：“夫人，我妹妹自幼被受宠，行事锋芒，如今与你一同进了王府，还请夫人多多关照和包含。”</p>

他的直率、才艺让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立即举杯说：“我和佳怡、娴静有缘成为一府的人，彼此本应互相体贴照顾。现如今，王爷带兵打仗，我们几个更要修身养性，静候王爷战胜而归。”我的眼神扫向她两说：“来，我们一起吧。”</p>

娴静娇气的说：“哥哥，你妹妹我已为*很乖巧，如今王府里的两位姐姐对我很好，我做事会处处心细稳妥。”</p>

我们四人举杯而碰，仰头饮尽。</p>

小戏台上古琴女子独自弹奏着，欢快的曲调，让我们无意于餐食，丫鬟们取来了茶水，我们喝茶听曲聊天，气氛融洽。</p>

三首古琴曲后，晓微起身说：“我可否为娴静献一曲，为姐姐们助兴。”</p>

我很喜欢晓微的大方：“妹妹愿意当然好了，娴静，你可要谢谢晓微姑娘呢。”</p>

娴静谢过，晓微取笛与古琴姑娘说了一句，古琴声缓缓响起，晓微举笛放在唇边，是一曲《姑苏行》，曲旋律优美亲切，节奏轻松明快，乐曲如同一幅描绘江南美景的水墨丹青，表现了古城苏州的秀丽风光和游览时的愉悦心情，我听出了此曲晓微来王府游玩的愉悦心声。</p>

忽闻柔福捧腹趴在桌子上说：“夫人，我肚子好疼。”</p>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采芹脸色煞白，额头冒汗说：“姐姐，我的肚子也好疼啊。”</p>

晓微停止笛声回到座位。</p>

一时间两位腹痛难忍，德容帝姬立即命令去唤太医，一边的佳怡也开始捧腹说疼。刚刚还好端端的人，席后却腹疼，不免让我对食物怀疑，我立即说：“桌上饮食不许动，快把她们都扶进去。”我的话语一落，看见潘邵阳给小斯耳边碎语，估计是去请他的父亲大人。室内气氛顿时紧张。</p>

在这个屋内论辈分论年纪，当属荣德帝姬，事出突然，现在一切的安排都听她的指示。</p>

半柱香的时间路史进背着药箱汗淋淋的赶到堂内，柔福已经吐了好几回，浑身瘫软，躺在床上的采芹一直喊肚子疼，现在已经疼的昏厥过去，佳怡相对症状轻一点，有点头晕和呕吐，肚子胀痛还能忍耐。路太医对三人进行一番把脉、观察、判断后，对我们说到：“依臣的判断，三位是饮食中毒。侧夫人和帝姬的情况还好，采芹姑娘比较严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