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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早有预感，降央嘎亚是不会轻易低头认罪的。</p>
两个人的判断是对的，当三个人回到审讯室的时候，刚才还像摆了三天的油条的降央嘎亚突然亢奋起来：“你们把我凉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今天，我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希望你们抓紧时间，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p>
“很抱歉，这几天，我们到成都洪河镇去了一趟。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赵子蒙是不会把手上的牌全部打出来的，他暂时没有提古墩镇的事情——赵子蒙在说“洪河镇”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p>
“赵队长，多说无益，有什么证据，全部摆到桌面上来，用不着像卖大饼似的，一会切一块，一会切一块。”</p>
降央嘎亚有意试探，他不知道赵子蒙的手上有多少证据。</p>
“‘王洪宝’，你稍安勿躁，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听我慢慢说。”眼下，赵子蒙只能把降央嘎亚当成王洪宝。</p>
降央嘎亚的眉头突然抖动了一下，嘴角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说吧，我听着呢？”降央嘎亚是一个很会演戏的角色，他的眼神和表情分明是在告诉赵子蒙：我就是“洪河镇”人，你们想查清楚我的身份，肯定要到洪河镇去。这有什么奇怪的呢。</p>
“我们在‘洪河镇’调查到一些情况，你难道不想听听吗？”</p>
“说吧！我听着呢。”</p>
“我们找到了一位老人，她是一个接生婆，四十几年前，王家降生了一对孪生兄弟，老大顺产，老二难产，导致孩子的母亲大出血，差一点母子不保。”</p>
赵子蒙一边说，一边看着降央嘎亚的脸和眼睛。</p>
“王家请来相命先生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为凶兆，唯一的破解之法是将那个横生倒养的孩子送给别人抚养，并且切断所有的联系，王家和这个孩子才能安然无恙。”</p>
“请注意，把这个孩子送走，既是为了王家的福祉，也是为了孩子的未来。”</p>
“你们说的也许是事实，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父母不曾跟我说过这件事情。赵队长说的，听起来很像是一个故事。故事也能当真吗？”</p>
“这不是故事，这是事实。”</p>
“难道我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降央嘎亚仍然把自己当成“王洪宝”。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判断是正确的，降央嘎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p>
也许诸位会问，既然赵子蒙的手中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为什么不把这些证据全部拿出来呢？</p>
大家都知道，审讯和打牌是一样的。</p>
首先，四个人手中的牌肯定有好有孬，如果还没有打，就把牌全部亮出来，胜负自然可定，但打牌的过程就没有了，没有过程，就不叫打牌。打牌的全部意义在过程中，而不在结果。赌博除外。</p>
其次，事在人为，牌在人打，不同的牌，在不用人的手中，打法不一样，其效果自然会不一样。</p>
再其次，打牌是要讲究策略的，好牌要用在关键的时候，大牌一般是要放到最后才能亮出来的。</p>
再者，大家都知道，降央嘎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连右手背上的胎记和左大腿上的疤痕都能仿得和真的一样，可见绝不能小觑了他。</p>
“除了接生婆，我们还见到了你的老婆樊家珍。”赵子蒙又打出了一张牌。</p>
“你们还找了我老婆？这就对了吗？我是不是王洪宝，家珍是最清楚的。”</p>
降央嘎亚把令狐云飞的牌变成了自己的牌，这叫借力打力——至少是降央嘎亚想把赵子蒙的牌变成自己的牌。</p>
“你的老婆樊家珍向我们提供了三个非常重要的情况。”</p>
降央嘎亚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西服的下摆。然后凝神望着赵子蒙的脸。他对樊家珍提供的三个情况很感兴趣。</p>
奇怪的是四个人没能从降央嘎亚的眼睛里面看到恐惧和慌乱。</p>
既然降央嘎亚感兴趣，那就好好说道说道吧：“第一，王洪宝右嘴角下方这颗牙齿既宽又短，旁边也没有缝隙，而你恰好相反，虽然你和王洪宝长得一模一样，但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一样。你的外甥甘雨蒙也是这么说的。甘雨蒙和他舅舅王洪宝的感情很深，这——你是不知道的——你也没法知道。”</p>
“赵队长，你说的很对，雨蒙是我看着长大的，雨蒙难道没有跟你说我这颗牙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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