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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天天到这里来?”</p>
“对啊,有时候是夜里,法正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望眼镜。”</p>
“法正有望眼镜,贫僧怎么不知啊!”普济禅师道。</p>
一个和尚,整天捣鼓望远镜,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p>
“怀仁师傅,你在伙房做事,怎么会看见这里呢?”赵子蒙指着窗户道。</p>
“有一天,我上茅房解手,站起身拎裤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个人站在这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望眼镜——望眼镜前面两点光一闪一闪的。我看样子是法正,他站在这里看了很长时间。”</p>
“是什么时间?”</p>
“是吃过中饭,僧人们在禅房里面睡午觉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留意法正了。他鬼鬼祟祟的。非常可疑。”</p>
“法正拿着望眼镜在看什么?”普济禅师也颇感意外。</p>
“刚开始,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等我走进这藏经阁,站在窗户跟前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在看水井。站在这,只能看到水井和禅院东边的菜园子。菜园子没有什么好看的,我觉得他一定是在看葛师傅和柳师傅他们掏井。”</p>
净水没有撒谎!</p>
“怀仁,这件事情,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过。”普济禅师道。</p>
“当时,怀仁以为是诫诚监事叮嘱法正在暗中监视葛师傅和柳师傅,担心他们做活认不认真,不地道。那段时间,诫诚监事和法正经常到水井上去看看。怀仁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p>
“你怎么会有这藏经阁的钥匙的呢?”</p>
“回赵队长的话,我出家前是一个锁匠。当时,我还以为法正是在监视我。”</p>
“监视你——法正为什么要监视你?”</p>
“普济师傅经常教育怀仁要多行善事、慈悲为怀。我看葛师傅和柳师傅每天要做十几个小时的活——他们每天夜里都要干到子时。人吃饱饭才能干活,我看他们饿的前心贴后背,就……常偷偷塞几个馒头和咸鸭蛋给他们。”</p>
“后来,我就很少给他们馒头了。诫诚监视管着伙房的事情,他时常提醒我,他说,寺院不比豪门大户,务必细水长流,不可浪费半粒粮食。”</p>
赵子蒙忽觉怀仁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p>
难道是葛正根和柳阿宝的发现被诫诚监事和法正发现了,诫诚便派法正躲在这藏经阁里暗中监视葛正根和柳阿宝的一举一动,然后伺机下手?</p>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诫诚和法正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时机。</p>
“怀仁师傅,你刚才说,有一段时间,法正几乎天天到这里来看东禅院。”</p>
“对,有时候,是在夜里。葛师傅和柳师傅他们在水井上面放了一个马灯,井下也有一个马灯,马灯的光正好照到藏经阁南阁的窗户玻璃上,望眼镜的光和玻璃上的光不一样,我看的非常清楚。”</p>
“我看法正的行为诡秘,所以才想到这里来一看究竟。”</p>
“除了法正,诫诚监事有没有在这里往下看呢?”</p>
如果诫诚和法正是同伙的话,那么,诫诚肯定也会像法正一样出现在这藏经阁里。</p>
“有,不过,诫诚来这里的次数不多。”</p>
“怀仁师傅,请您好好想一想,法正和诫诚大概看了多少天?”</p>
“前后总有一个多月。”</p>
葛正根和柳阿宝从发现井壁上的暗门,到进入暗道,再到进入地宫。</p>
这中间应该有不短的时间!</p>
打开三道石门也需要时间,要不然,葛正根和柳阿宝也不会自己给自己加班。</p>
诫诚监事和法正即使要下手,也要等水井掏好以后。</p>
葛正根自己给自己写了一封家书,而这封家书又正好递到诫诚监事的手上。</p>
江工头和其他工匠不知道书信的真假,诫诚监事和法正却了如指掌!</p>
这分明是在告诉诫诚监事和法正,他们可以动手了。</p>
之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到茅厕里面去观察了一下。</p>
怀仁师傅所言非虚,人站在茅厕内,透过茅厕的窗户,确实能看见藏经阁南阁的窗户。现在都能看见,十五年前,就更能看见了。</p>
在冷月寺寻觅地宫暗道机关的人不仅仅是修能和净水,还应该有其他人。</p>
他们极有可能就是诫诚和法正!</p>
怪不得诫诚和法正对葛正根、柳阿宝盯得那么紧!</p>
从表面上看,他们是恪尽职守,对住持交给他们的任务兢兢业业、勤勤恳恳。</p>
实际上,是在窥探葛正根、柳阿宝的秘密——是在计划一个天大的阴谋!</p>
赵子蒙又想起了普济禅师的那番话:看到的和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p>
既然法正进入大家的视线,那么那下一个调查对象就是法正。</p>
而诫诚已经死了。现在,只能循着法正这条线索展开调查。</p>
事实是,不管有多少头绪,赵子蒙都没有抛开过诫诚和法正这条线索。</p>
萧路含对诫诚监视和法正一直非常关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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