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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很快，我举起望远镜的时候，已经看不清那些黑点到底是什么了，也分辨不出远近——入夜，在毫无参照物的雪原上，那有可能是十里之外的几座小山，也有可能是千米之内几块石头，但那些黑点排布得似乎有些规律，我们由此祈祷，那一定是村庄，一定是！</p>
……</p>
可到了跟前，我的心又沉了下来，那不是村庄，只是个临时搭起来的营地。</p>
我们在百米之外就潜伏下来，透过望远镜，只能看到营地中间的篝火还燃烧着，火光莹莹，好像随时都要熄灭，雪地上有影子晃动，似乎有人，但听不到他们说话，远远传过来的只有帐篷被风鼓动的声响。</p>
我们没敢贸然过去，不知道营地里驻扎的，是不是那些外籍雇佣兵。</p>
还是抽签，还是运气超好，还是我和阿菲拔得“头筹”。</p>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靠上去，本想给营地的人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真正“惊喜”的是我们——</p>
营地竟没有人，一个都没有。</p>
雪地上晃动的影子只是系在木杆上的布条，正随着风，“呼呼”作响。</p>
火堆上的锅里还煮着肉汤，被?得只剩了底儿，糊涂一片，但肉香弥漫，让我腹中擂鼓更甚。</p>
我俩查遍了每一座帐篷，不见半个人影，这才朝远处发信号，莫爷带着其他人过来，一张张饿得如狼似虎的脸上都泛起了红光。</p>
取而不问谓之偷，但我们现在已管不了这么多了，就连梁放和何爱娟也再不满口规矩道德，和大伙儿一起四处搜捡。</p>
我们在七间帐篷里搜出了不少东西，摞在一起十多个背包，压缩饼干、压缩罐头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竟还有新鲜的蔬菜和牛肉，虽然都冻得硬邦邦的，但有火有锅，这些都不是问题。</p>
炮仗找到了一个急救箱，马上拿出消炎药和止疼药给湖秋用了，又给他套上几层厚衣物，湖秋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不少，吃了几口东西就裹近睡袋里睡过去了，炮仗这才长舒口气，一边加着火炭，一边感慨：“啥叫雪中送炭？这可真是‘山神爷’保佑啊！”他没等锅里的水煮沸，就急着把一块儿半生不熟的牛肉扔进嘴里，问莫爷，“叔，你说扎这地生儿的是什么人？那些黄毛鬼子？”</p>
附近的雪地里没有车辙胎痕，显然不是那一队外籍雇佣兵。倒是有不少马蹄子印，踩得乱糟糟的，看样子马队不小。</p>
莫爷在那些背包里翻，找出很多巴掌大的空盒子，里面絮着棉花，看来曾装过什么易碎的东西，他随后坐下来，在火堆旁吃东西，好像若有所思。</p>
“快点吃，歇会儿就走！”莫爷皱着眉头说了一句。</p>
“不、不等他们回来么？”梁放问。</p>
“回不来了——”莫爷说，“人至少已经离开一个多钟头，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你会把这些重要的东西留在这儿么？”</p>
“要紧的事……”梁放害怕了，就算再木讷，他也能想明白这指的是什么——危险！巨大的危险！</p>
莫爷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热汤喝干净，擦擦嘴站起身，“把有用的东西都带上！要快！”</p>
何爱娟也有些不认同，“可、可我们已经占了人家好大的便宜，连吃带拿的……万一他们回来……”</p>
“磨叽个屁！”炮仗骂道，“爱走不走，不走留下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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