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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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亿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我倒头大睡，昏天黑地。</p>

……</p>

周亿差点儿把房门拆了才叫醒我，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她冷冰冰地对我说，“开饭了，村长他们正在等你。”</p>

我说我很感激你，没说“喂猪了……”。</p>

她哼了一声，估计本想这么说的。</p>

我带着周亿出了院门，她没好气儿的说，“走反了，村长家在那边。”</p>

我笑笑，“快走吧，趁着晚上没人，陪我溜达溜达。”</p>

周亿似乎明白过来了，脸上的冰霜化开，“先去哪儿？”</p>

……</p>

我们先去了狍子家，狍子就是那个出事的孩子，院里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周亿想去敲门，被我制止住，我们在院外墙角站了好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太大的声响。偶有几声小孩的呻吟和呓语，显得急促又微弱，狍子好像正经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p>

我在墙头摸起半块儿砖，扔进院子里。周亿吓了一跳，小声问，“你、你干什么？”</p>

“嘘——”</p>

砖头正砸中一口缸，发出很大的声响，屋里的灯亮了，孩子似乎被吓到，大哭大叫，发出的动静刺耳难听，真少了人味儿，不一会儿又变成尖细的女人哭喊，“死！我让你们全都死！”，随后是男人的喝骂，“呜呜哇哇”地听不清，好像是什么咒语。</p>

周亿皱着眉，“看来孩子又严重了，刚开始没这么吓人。”</p>

我说走吧，去古井那儿看看。</p>

周亿领着我，绕过村后的一片小树林，古井就出现在我眼前，四周的雪盖得很厚，我们合力把井盖推开，一股温气便扑涌上来。</p>

原来下面有泉眼，还是温泉，难怪水不冻。</p>

周亿说，“当时警察也发现下面有泉眼了，不过眼口太小，小孩儿的胳膊都伸不进去，所以也就没再往里探。古井是明末清初时挖的，已干涸了数百年，但期间也涌过几次泉水，每一次过后没多长时间，村子就要遭把难。”</p>

“地震吧？”我问。</p>

“是，我特意查过地方志，确实和地震有点关系，也专程请教过当地地震局，但他们说这儿属于地震带末端，地壳变化引发的灾难可以忽略不计，地震威胁也不用考虑。”</p>

我趴在井口旁，把大半身子探进井里，手刚好能接触到水面，温热舒适，略带淡淡的硫磺味儿。我从皮箱里取出一根水下照明棒，掰折扔进水里，光亮一直朝井下沉，最后变成莹莹的一点，很快消失在黑暗中。</p>

周亿还对我那皮箱很好奇，歪着脖子往里看，但显然没什么收获，幽幽叹口气说，“井深十七、八米，不借助水肺，一般人够不着底儿。”</p>

她见我开始脱外衣，愣了愣，“你、你这就要下去？”</p>

“嗯，趁着没人，机不可失！”</p>

“不带氧气瓶？”</p>

我已跳进了温热的井水中，马上又露出头，“你带香皂了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