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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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府历四月初。</p>

长安府。</p>

“说说吧。”常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杯。</p>

“公子虽在墨问谷，但属下未曾见到。”宽敞的斗篷遮住了全身，让人无法看清这个男人的脸。</p>

“你在敷衍老夫吗？”常龙语气一硬。</p>

这神秘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p>

“是，回大人，墨问谷防备森严，实在无法得知其动向，洛阳府近些日子倒是平静，不过扬州府就不好过了，听说洛风让应天扬十天之内交出白嫣然，否则就陈兵扬州城下。”</p>

常龙听罢，先是许久的沉思，然后开始冷笑，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p>

“青州偏远，消息难以通达，只听说青州知府近日不在青州，具体动向不得而知。”神秘人继续汇报着。</p>

“还有吗？”常龙问道。</p>

“没了，大人。”</p>

“下去吧。”</p>

“是。”</p>

神秘人转身出了书房。</p>

忽的李弼飘了进来。</p>

“大人，这人可靠吗？”李弼低声问道。</p>

“他不说，你知道吗？”常龙没好气的回答道。</p>

吓得李弼定定站住不敢吭声。</p>

常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笑到：“无妨，来说说你这的情况。”</p>

“是，属下已经查明，风雪门的确已经渗透进玉门关，且听闻泾州一带曾有人见过风雪门风尊和雪尊，但真假不得而知，总之，危险迫在眉睫，还望大人早作打算，先发制人。”李弼说罢，悄悄观察着常龙的脸色。</p>

常龙听罢，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左右不是滋味，想来想去，徒留一声叹息，默默坐了下来，低头不语。</p>

“大人，属下认为，如今中原暗流涌动，我们当以大业为重。”李弼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p>

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常龙，想着挨骂就挨骂了吧。</p>

“哈哈哈哈，说的好，正合我意。这样，派人传信给风雪门门主，三日后，泾州王母山顶，老夫恭候大驾。”常龙眉头轻挑，眼中满是精光。</p>

李弼赶紧点头称是，心中盘算着，这恐怕是场鸿门宴吧，人家风雪门又不是傻子。想到这儿他又想多嘴，但又害怕挨骂，所以不知是走是留，有些尴尬。</p>

“放心吧，如果他连这个气魄都没有，老夫早就灭了他了。”常龙狠狠说道，想到曾经率雄师劲旅都也未曾将风雪门斩草除根，他心中就堵得慌。如今小鬼做了阎王，大局未定，他又不能全力对付风雪门，最好的办法，也只有故技重施先稳住后院了。</p>

支走了李弼，常龙抽出赤霄宝剑，舞了起来……恍如昨日重现，意气风发……</p>

没几下，他就扶着桌子大喘气……愣愣的看着宝剑。</p>

“当年，你也是大帝的佩剑，如今落在我手里，也是委屈了你，可能你真的，跟错了人吧……”常龙喃喃自语着……</p>

（赤霄：《刀剑谱》帝王篇记载，传为大帝佩剑，帝流落草莽，行芒砀山，路遇白蛇，斩之，遂得神助，复举兵，横扫天下，剑锋所指，无不伏诛，赤霄昭王气，明日月，克逆乱，镇帝京，剑性霸烈，属火。）</p>

全然没注意站在门口的青莲。</p>

青莲今天一身青衣，就如池中碧波荡漾，她听见了常龙的话，没有打扰他，转身离去了，只是步伐沉重，不似以往那样轻盈。</p>

却说墨问谷里北风一行人，被这里如画风景与谷主盛情留了下来，过了几天舒坦日子。</p>

这日午后，北风酒足饭饱闲来无事，一个人在花寨中漫步，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p>

沉思间，一声莺啼打断了思绪，北风循声望去，却看见穿着一身黄裙的姑娘在花间独立，明媚如风。</p>

黄莺落在了姑娘肩头，她察觉了北风的存在。</p>

北风慢慢走了过去。</p>

“打扰姑娘了。”</p>

北风支支吾吾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p>

只瞧见姑娘青眼灵动，柳眉芊芊……</p>

“公子不必如此，是奴家打扰公子雅兴了。”那姑娘羞涩，低头嘤嘤道。</p>

北风趁机把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心中有些波动，花海佳人，世上还有何事能让人如此沉醉。</p>

北风注意到姑娘腰间挂着一支玉萧。</p>

“姑娘的玉萧真是漂亮。”北风悠然说道。</p>

“公子过奖。”</p>

“不知何时有幸能听姑娘吹奏一曲。”北风顺手折了支花，正要送给姑娘，却看见是棵萱草。</p>

“断茎之痛，无出飘零。”姑娘眼看着北风手中的残花，黯然神伤。</p>

这让北风顿时红了脖子，有些尴尬。</p>

“是我的错，既已折，尽其用，姑娘姑且收下。”北风大方递了过去。</p>

姑娘有些失神，缓缓接下，又看了看北风，些许错愕。</p>

起风了，姑娘长发飘动，拂过北风的面颊……气氛，有些暧昧……</p>

一只黄莺飞来，盘旋。</p>

“我该走了……”姑娘慌忙回过神，怯怯的掩面说道。</p>

“后会有期。”北风心中有些失落。</p>

姑娘往花海深处跑去了……</p>

北风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大喊一声：“未闻芳名？”</p>

人已没，再无回答。</p>

正欲离去，风中飘荡着一块丝巾……</p>

北风健步如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p>

一缕清香扑面而来，缓缓打开，一朵水仙绣在上面，落款：落笙。</p>

“落笙……落笙……”北风反复念叨着……不知道是觉得好听还是奇怪。</p>

“燕兄，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p>

李稷远远的看见北风，大喊大叫着。北风赶紧把丝巾塞进怀中，冲着李稷跑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