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如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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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蒋淳斌放到自己面前的这杯酒，胡大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喝，直到蒋淳斌又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举起来和自己遥遥一碰道，“越国公，朕先干为敬了！”</p>

蒋淳斌如此态度，胡大海倒不好扭捏作态了，就算是毒酒，自己也得一仰脖子喝下去！</p>

“臣敬陛下！”胡大海说着，便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只不过动作有些急，竟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p>

“越国公的酒量不比以前了，想当初一大坛酒灌到肚子里，那也是面不改色！”蒋淳斌笑了一声，又亲自替胡大海将酒杯蓄满了。</p>

“多谢陛下。”胡大海两只大手捧着一个小酒杯，有些拘谨地朝蒋淳斌点了点头，“臣老了，不中用了。”</p>

“越国公这是哪里的话，常言道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说起来还差得远呢！”蒋淳斌边说边夹了一口菜，尔后朝胡大海一挑眉道，“吃吧，今日就咱们君臣二人，不必拘谨什么。”</p>

蒋淳斌这样说了，胡大海便依言拿起了筷子，蒋淳斌吃什么，他便跟着夹点什么，只不过嚼起来没有什么味道罢了。</p>

“胡大哥这几年在北平如何？过得还算如意吗？”蒋淳斌没有抬头，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恩明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p>

“都是以前的战伤，算不得什么大碍，不过记性确实越来越差了，有时候总爱忘事儿……”其实胡大海已经注意到蒋淳斌改了称呼，但此时他也不愿意戳破，只是顺着说了下去，“陛下龙体安康？”</p>

“朕还好，打了那么多年仗，难免都有点旧伤……”蒋淳斌笑着点了点头，尔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朕与你不同，越是上了年纪，记性便越好，尤其是之前的一些事儿，是越来越清晰啊！”</p>

胡大海不知道蒋淳斌为何提到了这些，因此便只是敷衍着答道，“臣自然是比不得陛下。”</p>

“诶，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啊！”蒋淳斌冲胡大海摆了摆手，“朕有时候宁愿自己记得不清楚，这样也省得受那些煎熬！”</p>

这话很明显不能接，于是胡大海聪明地保持了沉默，而蒋淳斌看胡大海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念叨了起来，“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咱们以前的那些老兄弟，常遇春，俞通海，冯国用，还有花大哥……”</p>

“好多好多人，都是忠心耿直的汉子啊！”蒋淳斌放下酒杯，怅然若失般喟叹了一句，“朕好怀念他们，因为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乱臣贼子！”</p>

胡大海见蒋淳斌如此，连忙起身离开座位，然后重重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臣……”</p>

“诶，胡大哥，不必如此……”蒋淳斌边说边将胡大海从地上搀了起来，“朕说的不是你，而是指蓝玉和冯国胜他们，实在是让朕寒心啊！”</p>

“你和他们不一样……”蒋淳斌看着胡大海再次坐回到座位上，便添了一句道，“你们胡家是一门三忠烈啊！”</p>

听到蒋淳斌这样说，胡大海吓得差点又跪倒了地上：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提点？抑或是……</p>

胡大海不敢再往深了去想，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因蒋淳斌而死，真要论起来，最可能造反的其实是自己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