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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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镜面很柔和，不像玻璃做的，有点像水，触之可弹，有波纹荡漾其上。</p>

苏蕙兰走在前面，青木跟在她身后。靠近第一面镜子的时候，苏蕙兰的身影也出现在镜子里。</p>

光线黯淡，镜子里却清晰地映出她精致的五官和玲珑的身材曲线。她对着镜子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仿佛正在品鉴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而不是在看她自己。</p>

忽然，苏蕙兰脸上的神情凝滞，一脸惊愕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p>

她猛然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正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的青木。</p>

镜子里，没有青木。</p>

如水般洁净柔和的镜面上，只有苏蕙兰窈窕的身影和错楞的表情。</p>

其实如果这时候镜子可以照出青木的话，他的样子一定比苏蕙兰更加惊讶。</p>

倒是苏蕙兰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你是个无梦之人？！”</p>

青木讶然道：“我的确不会做梦，可做不做梦和照镜子有什么关系呢？”</p>

苏蕙兰说：“这里的镜子并不是真实的镜子，这只是引导人的意识去创造空间的门户。现实中照镜子，是光的反射作用。而在这里照镜子，是意识的自我认知。你看到的样子，就是你的潜意识对自己的本能认知。所以，你可以认为这是一面照妖镜，你心中有佛，照出来就是佛，你心中有魔，照出来就是魔。”</p>

“那我为什么照不见我自己？”</p>

“我不知道。无梦之人非常少见，一般是脑部有缺陷所致。无梦的人不是真的不会做梦，而是对自己没有明确认知，或者潜意识无法提取记忆所致。但是……你的意识明明是你自己的形象……而且，你而精神力这么强大，怎么会……”</p>

苏蕙兰一脸费解。</p>

青木也很费解，不过他懒得想太多，说道：“不管那么多了，这镜子放在这不是当照妖镜用的吧？”</p>

苏蕙兰说：“当然不是。照妖镜只是个辅助功能，甚至对游戏来说并不是很好的体验，但这个功能来自于意识的自我认知，没办法关闭，算是个副作用吧。镜子的真正作用，是引导意识去创造自己的空间，相当于一个通往玩家自己的世界的通道。”</p>

青木问道：“怎么引导？”</p>

苏蕙兰说：“走进去就行了。每一面镜子相当于一扇门，每一扇门后面就是一个世界。当然，这个世界需要玩家去开创。”</p>

青木看了看照不出自己的镜子，果然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像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一扇门。</p>

“如果一扇门对应一个玩家，这里的镜子数量远远不够吧？”</p>

苏蕙兰笑道：“不，在量子的世界里，数量不是问题。实际上，这里有无数的镜子，即使全世界所有人都同时在线玩这个游戏，这个大厅也能容得下。”</p>

青木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另一个镜子面前。镜面灰蒙蒙的，里面可以看见大厅以及其他镜子的成像，造成万花筒一样的镜中镜奇观，但就是没有青木自己的样子。</p>

他又往前走，经过的镜子无一不是这样的。</p>

原本从远处看，大厅里的镜子并不算多，排布似乎也很有规律，但现在一走进来，镜子就好像无限多了起来，像进了一个由镜子组成的森林。</p>

青木走着走着，觉得自己不存在了一样，因为没有一面镜子能照出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