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仗义每多屠狗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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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彪突然想起刚刚青木还在梦里跟他说拯救人类的事情，心头便震了一下。</p>

蒋得官慢慢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那里有一块高耸的石头。他爬上石头，可以看见远处的夜色。</p>

几点灯火零星地散布在原野里，夜色昏昏沉沉，漆黑的天如一张大布，蒙在高高低低的山头上，像泰坦巨人堆起的煤堆。</p>

蒋得官深深吸了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什么一样。</p>

“我在申州开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做垃圾回收的，那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挣钱，又没有别的门路，只好做别人都嫌弃的生意。我从来没想过将来会做国际贸易，更没想过把国外的洋垃圾拿回来还能赚差价。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和垃圾没什么分别，这么多年来，我都在追求些什么呢？”</p>

“国家禁止洋垃圾入境，这很好，很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用这些垃圾来祸害国人了。”</p>

候彪越听越不对劲，叫道：“蒋爷，我们走吧。”</p>

蒋得官说：“不走啦！我不想再走啦！就让我和那些垃圾一起，化作这段历史中的尘埃吧！”</p>

候彪恍恍惚惚的，严重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p>

今天在他的梦境世界里，蒋得官已经死过三次了。在油锅里炸了一次，在河里淹了一次，在车里自己用手枪自杀了一次。</p>

这会是第四次吗？要不要阻止他？但是即便阻止，也会是和刚才一样的结果吧？</p>

候彪乱七八糟地想着。</p>

蒋得官回头看着候彪说：“这几年你跟着我，尽做些社会混混的事，太委屈你了。以后，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p>

“做我想做的事情……”候彪喃喃自语，心头有那么一丝灵光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不太想得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呢？</p>

拯救全人类！</p>

候彪忽然想起青木说的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自觉地笑了起来。</p>

就在他一走神的时候，蒋得官往后一倒，从高耸的岩石上掉了下去，候彪看见他的嘴角翘起，带着解脱般的轻松笑意。</p>

一定是在做梦！不然这么黑的天，怎么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呢？</p>

候彪这么想着，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震惊了。所以他也没急着上前去看那石头下面究竟是地方。</p>

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又是在什么地方开始的呢？</p>

候彪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即使被海外敌对佣兵军团追杀，身中数枪躲在集装箱漂流于海上的时候，他也没有恐惧过。</p>

然而，恐惧的同时，他又有那么一点好奇。好奇心驱使他要去做点什么，却又想不起该做什么。</p>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身后忽然响起青木的声音。</p>

“回去拯救人类吗？”候彪笑了。他觉得这是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所以他的笑容里有点苦闷和自嘲。</p>

然而接下来青木所说的话却让他震惊不已，比刚才几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更加震憾。</p>

候彪曾经在丛林里遇到能够以精神控制野兽的异人，那人教过他一些基本的精神练习方法，要不是当时他还是个佣兵，还有任务在身，他或许就跟着那个猎人走了。所以他对清明梦、催眠以及精神控制有所了解，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认出青木的手段，并在他发动催眠的瞬间产生意识上的抵抗。</p>

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意识还可以入侵别人的大脑，还可以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他也喜欢看电影，尤其喜欢《谍影重重》这样的，偶尔也看科幻烧脑片。在他的概念里，外星人就是长得奇形怪状的恶心家伙，开着很大的飞碟，拥有离子炮和激光武器，能够光速飞行，或者空间跃迁什么的。可从来没想过外星人是一种没有身体、只有意识的东西，然后忽然就出现在你的脑子里，过一段时间，你就不是你了，就是个外星人了？这特么的一定是好莱坞最烂的烂编剧想出来的扯淡玩意儿！</p>

候彪晃了晃有些发胀的头说：“不要再忽悠我了，下一个梦的场景在哪里？回到丢车的那个大湖，还是在离开吴中的时候？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开始催眠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