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你们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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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路走了大约三四里地，史大壮指着前面一个山坳口里说：“那里就是侉子坝了。”</p>

迎面走来一个矮小结实、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子，看见他们的时候疑惑地停下来。</p>

小伙子愣了一会儿，忽然间一蹦三尺高，把头上的草帽扔了，大喊着：“史大爹！是史大爹！”</p>

史大壮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你是玉桑？”</p>

小伙子用力地点点头。</p>

“呀，玉桑都长这么大啦！”</p>

史大壮刚要上前，小伙子就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喊：“史大爹回来了！我去通知恩昆公！”</p>

青木说：“看样子你的人缘不错。”</p>

“这个玉桑，以前被贩毒集团抓去做了童工，是我把他救出来的，所以跟我特别亲，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史大壮感叹着。</p>

他们边说边往侉子坝走。</p>

没多久，坝子里冲出一大群人，到了他们跟前，就闹哄哄地围上来，对着史大壮嘘寒问暖，有叫大哥的，有叫大爹的，有叫耶耶的……</p>

史大壮笑着一一应答，然后在人群中找了半天，问道：“恩昆公呢？”</p>

有人说：“在哩在哩！恩昆公老啦，跑不动啦，在坝口等你哩！”</p>

又有人说：“恩昆家的小子又吸上啦，恩昆这两天正怄闷气哩！”</p>

史大壮点点头，分开人群大步朝前走去。</p>

到了坝子口，青木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佝偻着背，手里端着一根烟杆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石头边上放着一根黑色的乌木龙头拐。</p>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花布衬衫的小女孩，皮肤黑黑的，脑后梳着两条辫子。</p>

史大壮到了老人身前，弯腰叫道：“恩昆公，我来看你啦！”</p>

“来了好，来了就好。”老恩昆吧嗒了一口烟，把身后的女孩拽出来，“丫头，来，叫大爹。”</p>

史大壮说：“这是美人吧，又长高了，快认不得了。”</p>

女孩低着头，手捏着衣服角，一句话也不说。</p>

老恩昆说：“她不熟你，莫怪哩！”</p>

这时候有人叫道：“时光不早咧，好干饭克啦！”</p>

众人纷纷响应。</p>

“恩昆公，大壮来了，要不要整顿好的？”</p>

老恩昆还没回话，就有人替他说：“那个当然！沙牙子你藏的酒都好拿出来了，今天干他一天，你敢不敢？”</p>

“你话说的太雀啦，干酒我怕你咋咯？”</p>

……</p>

老恩昆的烟杆子在石头上咣咣敲了两下：“干饭克！”</p>

众人就齐叫一声好，哄一下散去各自准备了。</p>

史大壮对丫头说，“来，美人，和我一起把恩昆公扶回去。”</p>

小丫头这时候倒是听话，就和史大壮一左一右，去扶老恩昆。</p>

老恩昆却一抖手甩开他们，自己拄着龙头拐站起来：“赶得动！”</p>

史大壮哈哈笑：“恩昆公身体还是这么板扎！”</p>

老恩昆说：“不板扎咋咯？靠后生？日龙得很！”</p>

侉子坝依山而建，土木混杂的屋子相连，蜿蜒的山路从坝子里穿过。</p>

老恩昆家是个两进的院子，在侉子坝属于大户，不过房屋明显很久没有修缮，已经有些残破了。</p>

院子里摆着桌椅，老恩昆在椅子上坐下来，小丫头虞美人怯生生地站在一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