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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疑自己看错了,甩甩脑袋再看,果然黄皆依然是那副惹人厌的平淡表情。</p>

果然看错了。她心中想道。</p>

黄皆的目光顺着她的发丝移到她平躺在地的双腿,心中一阵恍惚:那不愿修行,只愿常伴父亲身边的苗疆少女,最终还是踏进了江湖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曾去找过那对父女,可早已人去楼空,他想找那些村民问问,可发现那个村子早就空无一人了。</p>

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是和她相认,向她询问的时机。黄皆双目低垂,将心内冒出的问题与询问的冲动压抑回心底,张嘴语气不变:“拾草堂不是药房么,什么时候也做起了刺杀的买卖。”</p>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杀我么,还不放了我!”</p>

“不杀你,不代表要放了你。”黄皆回道,缓缓拔出黄泉提到手中,向她走去。</p>

“你......你想干嘛?”少女双足慢慢缩起,眼神里流露出畏惧。</p>

“况且。”他不理少女,自顾自说着,“我不杀你,有些人却不一定了。”</p>

话音落下,丁管家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阴恻恻得,再无一丝白日里的谨慎与恭敬:“少侠,你不在自己房内待着,鬼鬼祟祟地到庭院里,所谓何事啊。”</p>

假山外,无数火把亮起,将两人包围在内。</p>

黄皆冷眼向后看去,平静道:“既要杀我,还说这些无用的开场白作甚?”</p>

......</p>

南越皇宫,湖心亭边,越王与扶衣令并肩坐着,两双靴子放置于他们身侧。</p>

“可问到了?”越王轻声道,声音中有些疲倦。</p>

“启禀王上,还未,不过预计快了。”董鳞恭声道。</p>

“直接将那女人抓起来不是更好?“</p>

“回王上,我们不可冒险,灵山虽已覆灭,但它们的诡异手段世人皆知,强行逼问怕是会出意外。”</p>

越王沉吟片刻,足底踩裂水面薄冰,伸入冰寒湖中,眉头稍稍一皱:“董鳞,可是你说的,那东西能让孤的爱妃,你的家姐重活过来,我可是信了你的话......”</p>

“王上,卑职绝无半点虚言。”</p>

“那便快一些。”越王轻声道,双脚伸回,从亭子边缘站起。</p>

“是。”董鳞应道,便要跟着站起,却未想那越王走到了他身后,抬腿便将他揣进了湖水中。</p>

董鳞挣扎着,正要从湖水中爬上,越王的右脚踩在他的头顶,又将他摁进水中。</p>

耳边,传来越王带着疯狂的叫喊:“听明白了么,我让你快一点!”</p>

“是,是。”他呛了几口水,还是用每次抬头的间隙艰难回应。</p>

他头顶处的那位王上已变成了一个疯子,使劲地踩着他的脑袋,吼着:“知道就好,知道就好!”</p>

瞧着扶衣令挣扎痛苦的模样,一丝快慰从心底冒出。</p>

这样折磨了董鳞许久,越王余光瞥见远处一内侍监的小太监于湖心亭的木阶边,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这一眼。</p>

“给我憋一炷香。”他低吼一句,收起脸上的疯狂,重新换回了帝王的威严面孔,站起身。</p>

董鳞把脑袋埋在冬日寒冷的湖水里,一动不动。</p>

“什么事?”他对那小太监高声道。</p>

“回王上,栾阳齐王到了。”小太监颤声道。</p>

“来得倒是快。”他嘲弄一句,把脚放进靴子内,离开湖心亭沿着木阶走到岸边长廊。</p>

“去通知大公主,二公主,让她们准备一下到赐福殿。”</p>

“王上,那三公主......”太监刚说完,立刻意识到失言,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王上,奴才失言,请王上责罚。”</p>

越王冷眼旁观,等他抽完开口道:“去办吧。”</p>

说完,便也不理他,自己朝着待客的赐福殿方向走了。小太监跪着听他走远,慢慢起身,看了眼湖中董鳞的身影,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不敢再看,逃也似地离去了。</p>

一炷香后,董鳞从湖水中抬起头,理了一下黏到额前的发丝,平静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子里的曼妙女子。</p>

“义父,他如此对你,为何不杀了他?”</p>

“杀了他?”董鳞摇了摇头,回身看向越王离开的方向,语气有些飘忽,“也是个可怜人啊。”</p>

“您跟我说过,凡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p>

“呵呵。”董鳞轻笑,随即转变话头,“先不说这个,纪府中怎么样了?”</p>

“正想跟您禀报,那对母女已到了纪府,只不过,多了一人。”</p>

“谁?”</p>

“似是一位游侠,他刚一入府,便破了我设在一处的牵机线。”</p>

“是么?”董鳞从湖中爬起,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那你可得好好解决解决了,不要出变数。”</p>

“是,义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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