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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爷和黄皆跌进一片空间,这里似乎也是座山,山林里生长着大片的枫林。雀爷抖动翅膀,让身体与这片山势平行,疾飞着接过黄皆往高处而去,一会儿之后,目中便出现了一座庙宇。</p>
“夏老头!夏老头救命啊夏老头。”它扯着嗓子大喊,身躯带着黄皆冲进小庙破碎的窗户。</p>
一进入这座庙宇,它便化为了寻常大小,在地上摔了两下,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不愿起来了;黄皆也落到了地上,翻滚两圈后一动不动,许是连抽搐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p>
“累死雀爷了。”雀爷抱怨一句,向前头看去,在一座陶制佛像前的蒲团上,一个消瘦的老者正跪着,双手合十似在对这座褪了色的佛像祈愿。他的身边,一把唐刀插在地上,于屋里反射着光华。</p>
他的头顶,两条连接小庙四角的浅红粗绳上,悬着一个个木牌,在清风与消沉的阳光下投下摇曳的阴影。</p>
“你只是去看热闹,怎么带了个人回来。”那老者也不回头,向佛像拜了一下,开口说道。</p>
“不是你让我带个有资质的人回来么?“雀爷有气无力地答道。</p>
“我是说过。”老者慢慢站起,转过身,露出朱颜白发,“可你带回的,差不多是个废人。”</p>
“你不是会‘回春’么?”雀爷满不在乎,趴在地上的翅膀抬起,指指奄奄一息的黄皆,“这可是一个猛人,凝气境一层居然敢去刺杀魏离欢那小子,而且几乎成功了。”</p>
“哦?”老者来了兴趣,脚步一点,飘到黄皆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惨状,视线下移,落到他腰上仍插着的那把剑上,“想必这把剑让他功亏一篑了。”</p>
语毕,弯下腰,握住剑柄,缓缓把这把剑抽了出来,放在面前打量:剑身半截已黑,沾满黄皆的鲜血,还有细碎的紫金色电光忽隐忽现。黄皆因剑的抽出条件反射般瞪大了眼,接着迅速闭上,连出气都没了。</p>
“我去,你不是把他弄死了吧?”</p>
“大惊小怪。“老者敲了敲剑身,随手扔到一边,”这人如此凄惨,直接用‘回春’你当他受得住?我先得让他死,才可让他活。“</p>
老者手指一弹,将一粒血珠弹到它原来主人的额头,默念口诀,血珠蒸发,变作一丝赤红的血气,在黄皆身上流转一圈,飞到耳边,钻进了耳孔。接着他手腕一转,手指向上一拉,一个虚影从黄皆身上浮起,逐渐脱离他身,慢慢站直了身体,睁开了眼睛,冷冷地注视老者。</p>
“你居然还有抽魂的功夫。”雀爷见了那个与黄皆一模一样的半透明身影,出言感慨道。</p>
“要是让你这扁毛畜生摸清了我的底,那还得了?”</p>
“嘁,你就算再能耐,还不是被困在这里,整天跟个佛像作伴。”</p>
“还用你说。”老者提腿一踢,劲气将趴在地上的雀爷踢飞,砸到不远处的墙上。</p>
“夏老头,你又一言不合就打鸟。”雀爷重落在地上,委屈道。</p>
“那是你该打。”回了一嘴,老者便不再理他,而是回头面向盯着他的黄皆魂魄,“你应该有许多问题要问,这样吧,我许你问三个问题。”</p>
说完,老者走到黄皆肉身前,抬起手掌对向他没了气息的面孔。一道青光从掌间飞出,连到了肉身口鼻之间。</p>
“你是谁?”身后黄皆问道。</p>
“我名夏漱,乃清玄宗前宗主。”</p>
“此为何地?”</p>
“清玄宗禁地,清禁峰。“</p>
黄皆再无话可问,转身看到自己的肉身创口随着青光正在慢慢愈合,心中惊诧老者的神通,身躯一动,在这所庙宇半空缓缓飘着,环顾周围。</p>
一阵风吹入,绳上挂着的木牌转动,露出一个字符,闪过他的眼前,让他停了下来。</p>
“这......这些牌子你从何处寻得?”黄皆不动声色,内心却如惊涛骇浪。</p>
“什么?”老者回头看来,见黄皆正看着那些木牌,“这些都是我年轻时于尘世游历寻得,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知其秘密,怎么,你认得这些字?”</p>
“不知,只是见它们有趣。”黄皆摇了摇头。</p>
他自然是在说谎。这些文字,他自然认得,因为它们便是他最前那世所用的文字——仙符。</p>
这是怎么回事?仙符怎么会在此世露面?他心中震动稍歇,疑惑如潮水般涌来。</p>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于字牌间飘荡,抬头随意地看着,将字符一个个记在心底,组成一段又一段句子。</p>
这是一篇功法,第一句便是概述:无间者,掠天地之力为己用,夺他人功法炼其身。</p>
竟是《无间》?他心中嚼着这句,意识到这篇功法竟然是前世仙界三大禁法里所遗失的《无间》。</p>
这篇禁法于一日消失无踪,仙界诸人寻了一百年也未寻到一点影子。可它却这么出现了,出现在这座小庙内,出现在遍知前尘往事的黄皆面前。</p>
黄皆低下了头,感到冥冥中,似乎有一只黑手正在拨弄棋盘,而自己,便是棋盘中的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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