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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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骆涯微微一笑，接着便替少女倒了杯茶水，给自己则是倒了杯寻常的水。</p>

这时候，茶肆老妪与老翁分别端了一口碗，先后放在了两张桌子上。</p>

孙骆涯这一桌，瓷碗中有两颗茶叶蛋。而章河卿他们这一桌，则是有五颗。</p>

按照一人一颗的来算，孙骆涯这桌还多了一颗。</p>

孙骆涯看了眼各自忙活去的老两口，然后又看向了白衣少女，问道：“还吃吗？还有一颗。”</p>

白衣少女点点头，立即伸手去抓瓷碗里的茶叶蛋，结果给烫的直接缩回了手。</p>

一旁的肖汉忍俊不禁，不过仍是低头剥着茶叶蛋壳。</p>

孙骆涯则是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替白衣少女剥了一半的蛋壳，这才递给她，“慢点吃，烫。”</p>

休息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在孙骆涯离开茶肆前，示意肖汉多给了老两口一文钱。</p>

在扬州城，一文钱可以买十颗鸡蛋。</p>

上了马车，闾丘若琳一脸的满足，甜甜的笑着。</p>

孙骆涯则是闭上眼，开始修习那篇呼吸法门。</p>

一行人重新启程，顺着逶迤的山道，开始缓缓前行。</p>

一直来到龙虎山半山腰处的一座小庙前，山道开始转为石阶，所有人下马停车，改为步行。</p>

他们脚力不算慢，可还是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龙虎山的天师府前。</p>

立夏这一天，龙虎山上香客出奇的少，这让孙骆涯很意外。</p>

其实在山脚茶肆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毕竟偌大的一间茶肆，就他们两桌人，实在是生意冷清。</p>

很意外的，孙骆涯在天师府的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p>

那人年纪比他略小一点，身穿一件白净道袍，未曾负剑，腰间却是悬挂着一串以红绳串连的五帝钱。</p>

站在门口迎接的，正是龙虎山许多长老都要喊上一声“小师叔”的年轻道士。</p>

年轻道士见到了那位一袭黑杉，左腰悬佩刀，右腰别玉箫的俊美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抱拳道：“小道张正一，见过少主。”</p>

孙骆涯无奈笑了笑，道：“张正一，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离开角鹰山时叫我名字的那个你。”</p>

张正一同样笑道：“出门前，师尊说我代表的是整座天师府的颜面，所以礼数一定要到位。”</p>

孙骆涯突然道：“那你们天师府管不管饭的？”</p>

张正一道：“本来是不管的，但你们来了……就管。”</p>

两人闲聊一番，便一起进了天师府。</p>

龙虎山比起武当山的随心所欲，可谓是规矩森严，条条框框实在太多。孙骆涯一行人跟着张正一进了天师府，一路上竟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实在是奇怪的很。</p>

张正一虽在前面领路，可似乎是猜到了孙骆涯心中的疑惑，于是他自顾自地解释说：“天师府一般不会这么冷清的，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大多数弟子如今都不在龙虎山。”</p>

不过一会儿，张正一就领着孙骆涯一行人来到了天师府的食堂。</p>

食堂很大，摆满了整齐的桌椅。</p>

不过有十余道雪白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p>

孙骆涯终于是在食堂里见到了别的龙虎山弟子，看他们的着装应该是食堂里掌厨的炊事弟子。</p>

十余名炊事弟子见到了张正一的到来，立即抱拳行礼，喊了声“师叔祖”，由此可见，在食堂的这十余名龙虎山弟子应该是最新一批上山的弟子，辈分极低。</p>

张正一吩咐了他们一声，让他们做八份午膳，然后又说多做一份，炊事弟子领命之后就去后厨忙活去了。</p>

孙骆涯让肖汉等人在食堂等候，他自己则是与张正一一同走出了食堂。</p>

刚出食堂，张正一就问他：“不吃了斋饭再去？”</p>

孙骆涯摇摇头，道：“既然决定要来了，那就先去看看吧。”</p>

张正一闻言，也未过多劝阻，领着这位魔教少主前往龙虎山的后峰。</p>

半柱香后，他们来到了龙虎山的一处山脊。</p>

四周可见，皆是浮云。</p>

两位年轻人屹立在山巅，仰面感受着吹拂而来的山风，心境宁和。</p>

“当初在角鹰山上你说要来师叔待过的地方看一看，我还以为你会很久之后才来，没想到这么快。”张正一望向悠悠白云，突然说道：“师尊说，师叔的死，不怪你。况且，你也杀了赵魁，算是替师叔报仇了。”</p>

孙骆涯没有说话，而是在原地盘膝而坐，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望向了张正一正在望，却不太一样的景象。</p>

良久，这位一袭黑杉，腰间分别佩刀与别箫的年轻人，望着悠悠白云，感慨道：“人生在世百余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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