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世出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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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锜将军赐我如此名贵的宝剑，显然是要我为他上阵杀敌，成就霸业。</p>

值此乱世，各州节度使拥兵自重，争相造反，把一个盛唐江山，肢解得乌七八糟，遍地烽火，人人都想当皇帝，都觉得自己是坐龙廷的真命天子。</p>

杀啊，杀啊，将士们血流成河。</p>

可是，罗子骞明明知道，所有这些造反的藩镇节度使们，一个也成功不了的。</p>

这个李锜将军，过不了一年半载，便是要被生擒活捉，被判处“腰斩”的。</p>

他悄悄瞄了两眼李将军那肥胖得象猪一样的腰。</p>

乖乖，唐宪宗一定不知道他的腰这么胖，要不，说什么也不会判他一个“腰折”，这不是折腾刽子手么？</p>

现在……</p>

现在自己升了官，加了爵，就要跟着李将军上阵拼杀了。</p>

呜呼……这怎么办？</p>

不管心里如何翻腾，罗子骞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他毕恭毕敬地接受了李锜将军的赏赐，侍立在李锜的身后，一直把校军场的“勇武擢选”进行完毕。</p>

回到自己的驻地。</p>

罗子骞升了职，当了官，住进自己的营房里，还没坐下来安静一会，有手下兵丁来报：“张中丞和独孤长官来了。”</p>

“有请。”</p>

张中丞，名叫张子良，是李锜将军部下的副将，官职比罗子骞这个“执戟长”大得多。</p>

他和独孤丘一起来，做什么？</p>

罗子骞走出门外，把二人迎进来，张子良是个身材瘦高，满身书生气的人，冲着罗子骞拱手说道：“罗郎，好武艺，今日独得挽强营魁首，可喜可贺。”</p>

“谢中丞夸奖，罗某侥幸罢了，其实，独孤兄就比我强得多，他们容让我罢了。”</p>

罗子骞脑子聪明，且深谙“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因此丝毫不敢得意忘形，满口谦词。</p>

更何况，也确实没什么可得意的。</p>

这个“挽强第一”八成要陪着李锜上断头台。</p>

想到这里，就禁不住满腹苦涩。</p>

若是混在小兵队伍里，或许还会有逃跑的希望，现在，升官加爵，全军瞩目，反倒把自己给牢牢捆在李锜这条船上了。</p>

上贼船易，下贼船难啊。</p>

张子良坐在罗子骞对面，眼睛凝视着罗子骞的面孔，微微一笑，“罗郎，你对目下时局，有何看法？”</p>

这倒把罗子骞问住了。</p>

“这个……”罗子骞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我无甚见识，既跟李将军，听从号令罢了。”</p>

“可惜，可惜。”张子良摇了摇头。</p>

罗子骞没弄明白。他瞅着张子良的眼睛，“请中丞明示。”</p>

“罗郎，生逢乱世，当做英豪，你一身武功，旷世罕匹，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当为国家守其操守。”</p>

嗯？</p>

张子良这是话里有话啊。</p>

他什么意思？</p>

独孤丘接着说道：“中丞所言，句句切害，罗郎，咱们京口兵马，起事谋反在即，这是满城官兵，尽人皆知之事，如今，挽强营已快齐备，箭在弦上，蓄势待发，难道，这等叛国害民之举，罗郎便甘愿为虎作伥么？”</p>

罗子骞大惊失色。</p>

原来……他们俩要反李锜！</p>

他脑子里迅速旋转，反复斟酌。</p>

这俩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是不是李锜派来的探子，来试探我的？</p>

罗子骞凝神着这俩人的目光。</p>

古人的眼神，比现代人，要纯粹单纯得多，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信息来源，生活得简洁宁静，从某种意义上说，跟现代人狡诈无常的心眼比起来，几乎是幼稚。</p>

他们没骗我。</p>

从眼神中透出来的光芒，便可以很明确地确定。</p>

罗子骞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醒悟。</p>

对啊，我为什么要跟着李锜造反？绑在他的贼船上等着被朝廷斩首？</p>

乱世出英豪。</p>

我就不能当个英豪，扭转时局，把握命运，来一个惊天大逆转，从而成就英雄大业？</p>

我若把李锜这个造反作乱的奸贼，给抓起来送到朝里，那时候，我罗子骞岂不是名动天下，笑傲王侯，留名青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