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此曲终兮不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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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之心急如焚，急火攻心，胸中一阵烦闷，口中腥甜，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p>

“你，你不要……”莼之也知道，这类语言十分苍白，见白漪影笑吟吟地十分得意，住口不说，长叹一口气：“你将我俩一起杀了吧。”</p>

白漪影停了下来，又笑了一笑：“想一起死？我偏不成全你。”</p>

小元见白漪影笑得狠毒，身子虽然动不得，嘴下却不停：“慢，慢着！我有话要说。”</p>

白漪影根本不给小元实施诡计的机会，将根嫩葱般的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意思是叫它不要说话。</p>

小元道：“你放过魏富贵，我身子借你用。你用邪术上我身，去直捣乌灵宫好了。”</p>

白漪影媚眼如丝：“好办法。只不过，可惜啊，可惜你咬了我一口，我想杀掉你。不然我真想移魂入魄，潜入乌灵宫，一统人妖魔三界。”</p>

小元叹口气：“你们为什么都想统领三界，统领三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p>

白漪影笑得花枝乱颤：“你和你那姐姐，真不是一家狐狸不进一家门，脾气一模一样。身而为妖，毫无妖性，你们这样也不觉得丢妖脸吗？”</p>

小元听得此言，如五雷轰顶，脑中一闪，依稀记起曾有过一个姐姐，她旧时常常带着自己拜月，想起马立说的白漪影需取以古法修炼的狐仙的金丹，不知是不是已被这白漪影取了丹：“你，你，认得我姐姐？她在哪里？”</p>

“你亲手把你的情郎从这洞里扔到不昼河里，我便告诉你。”</p>

小元对白漪影怒目而视：“你休想！有本事你把我们一起杀了。”</p>

白漪影道声好，抖一抖手，轻轻将小元向后一抛，正好抛入火洞中，又向莼之抛了个媚眼。</p>

莼之动弹不得，全身发冷，见小元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踪影，脑中一片空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痛如刀绞，心道：小妖怪，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p>

白漪影出了口恶气，情绪好多了。又转向莼之，换了张面孔，柔声道：“施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爱是什么？”</p>

莼之反而冷静了：“爱就是，把爱人看得比自己重。爱就是牺牲，爱就是付出。”</p>

“那你和这小东西相爱？”</p>

莼之犹豫了一下：“是的。”</p>

“那它现在死了，你可会移情别恋，比如爱我？”</p>

“能移情别恋的，就不是真爱。”</p>

白漪影叹口气，幽幽道：“你们人类为什么都这么倔强？还带坏了我的徒子徒孙。”</p>

“这便是人与妖的区别。”</p>

“我刚扔下去的小东西可不是人，是妖。”</p>

莼之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它虽然外形不是人，但它有人性。”</p>

白漪影笑道：“流光渡曾有谒语给我，说这只叫小元的小狐狸会夺走我青丘王之位，看来一点也不准，因为她现在已成青烟。金鹏那小魔头费尽心机送她进来青丘禁地，也无非想看看它是不是命这么硬，能不能在我手上活过今夜。”白漪影仰头大笑：“小魔头机关算尽，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流光渡天地间第一至宝的名头更是讹传，所以也不必再解什么流光渡之谜了。至于你，想下去陪她吗？”</p>

莼之一时万念俱灰，淡淡道：“随你。”</p>

白漪影瞥了一眼莼之，眼波流转，问道：“这树上掉下来那些通魅花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