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身外草木皆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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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卉和莼之并无取笑天宝的意思，天宝还是闹了个大红脸。</p>

阿卉见他发窘，说道：“我听我爹说，师祖虽然是凡人，但自幼颇有仙缘，与别的孩童不同，因此他的父母才将他送到茅山华阳门中修行，后来他刻苦修行，年纪轻轻就成了掌门人。这也算有点神通吧。”</p>

天宝窘状稍缓，看看莼之，知道这个少年并无讥讽之心，而且他读过很多书。心中艳羡，见莼之心事重重，也就笑笑，不再开口聊天。</p>

阿卉告辞后，两人各自拣了一张床，上床睡了。</p>

天宝累了，很快入睡，睡得十分香甜。</p>

莼之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一直记挂着等天亮要找蓝拥雪和玉瑶问父亲和朱碧的事，想叫他们算算自己何时能报仇，怎么救小元，又想蓝夫人不喜欢小元，加之算卦会坏了神算子的性命，想来他们不会告诉自己。想得多了，更觉难眠。辗转反侧，听到身旁的天宝发出轻轻的鼾声，索性披上衣服，轻推房门走了出去。</p>

风已住了。山中的空气十分清冽，头顶稀稀落落有几颗星星。莼之没有目的，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庄中乱走。</p>

“嘿，小子！”莼之吓了一跳，见白沐阳在身后。</p>

“睡不着？认床？”</p>

莼之点点头。</p>

“走，跟我去山下花圃。”</p>

“这么晚还要去种花？”</p>

白沐阳咧嘴一笑：“我园中有株奇花，必须此时浇水。”</p>

“哦？此花定是十分名贵了。听说您是大夫，向来悬壶济世，这花能治病救命？”</p>

白沐阳摇摇头：“这花什么用都没有。”</p>

“什么用都没有？”莼之狐疑地问道。</p>

“是的，什么用都没有，它就是一株花，很罕见的一株而已。可是，花花草草和人一样，都有存活在这世上的资格不是吗？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我就带了回来，悉心照料。”接着，白沐阳的语气变得骄傲起来：“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摸清它的脾性。”</p>

“花也有脾性？”</p>

“自然有的。这世间万物，哪样没有脾性？违了脾性，便逆了天道。”</p>

莼之点头，心想白沐阳这几句话倒是十分通透。</p>

二人说着，已走到了山下，白沐阳抬抬看看月亮，回身压低了嗓子对莼之说：“时辰到了。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吵醒她。我悄悄进去浇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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