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荒野尖山似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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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光明亮异常。整座将军山都象被洒上了一层银粉，连散乱在山间的墓碑都显得闪闪发亮，不知名的小虫子偶尔鸣上两声，有种凄绝的美感。</p>

绿衣少女缓缓走上山坡，黑皮笑迎上去：“来了？”</p>

“你的同伴呢？”</p>

“他突然腹痛，出恭去了。这大热的天，姑娘渴了吧，先喝口水。”</p>

少女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水囊，并没有接。</p>

“他去了多久了？”</p>

“才去不久。姑娘您要把酒放哪？咱们先过去，我一个人拿得动，不用等他。你不是明天还要赶路吗？来，你在前面带路。”</p>

绿衣少女点点头，走到了他前面：“你跟着我。”</p>

走了几步，黑皮又道：“姑娘你真的不喝水吗？”</p>

绿衣少女没有表情，说：“不喝。”</p>

“你是怕水囊脏吧？”从腰边取出一节竹筒：“那你喝点冰雪甘草汤，我下午在城里买的，要带回去给我闺女喝的，没人喝过，干干净净。不大凉了，但解暑还是极好的。”</p>

少女犹豫了一下，见黑皮眼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满脸堆笑，接过竹筒拔开竹塞就往唇边送。</p>

莼之和小元趴在树上：“小妖怪，你去抢下来。哎，你也不能喝。”</p>

小元道：“好，我忍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上窜下来，抢了少女手中竹筒，飞速逃走，没入坟茔间。</p>

少女轻叫了一声，一张俏脸在月光下显得更是白得吓人。</p>

黑皮暗叫声倒霉，说道：“姑娘莫怕，可能是山中的小猴子。”</p>

少女稍稍安心：“走吧。”</p>

莼之觉得奇怪，这姑娘不过十四五岁，胆子还真大，跟着两个陌生人来这荒山野外就算了，黑夜中被不知何物抢走东西也只低低叫了一声。</p>

那黑皮背着布袋跟在少女身后，袋中银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姑娘你随身行李放在客店中了吗？临安啊，有的客舍也不太平，会丢东西。”</p>

“我只带了这些银壶，是我这位朋友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客舍中并无财物。”</p>

莼之几乎认定，这姑娘要拜祭的就是神算子了。在树上见年长的歹徒老六取出条绳索，在一丈外的一棵大树后埋伏，大约是想勒晕这少女，心想需先解决了他才好。</p>

过了一会，小元回来了。</p>

莼之压低嗓子道：“小妖怪，我打那个年纪大的眼睛，打伤他，就无法作恶了，你去对付这个年轻的，咬伤就行了。”</p>

“好。我有点困。”</p>

莼之大惊：“你该不会喝了那竹筒中的甘草汤吧？”</p>

小元争辩道：“我只喝了一小口。”</p>

“你明知汤中有迷魂药，还喝？”</p>

“天这么热！要不你穿件皮衣试试，忍不忍得住不喝？”</p>

莼之叹口气：“那速战速决。咱们拖了这姑娘就跑，不然你一会睡着了我还得背你。”</p>

“好。”话音未落，小元已从树上窜了下去，直扑黑皮脸上。</p>

莼之手起石出，叭叭打出两子，正中老六双眼。老六捂着眼睛惨叫起来。与此同时，黑皮又被小元袭击，双眼被抓得鲜血淋淋，大声惨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p>

莼之从树上跳下来，拖着那吓呆了的少女就跑：“姑娘快跑，这二人是坏人！”</p>

那少女却一跺脚，面有愠色：“哪里来的野小子，坏了我的大事！”</p>

莼之愣住了。少女挥手甩出一粒暗器，将黑皮的环跳穴封住。黑皮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仍是大声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