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新归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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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兄弟！”</p>

西州的三千‘借’兵排成一个松散的方阵，他们的控马技术都很好，坐骑都乖乖的待在原地，非常安静。</p>

程洲阵前讲话。</p>

“我是大宋使节程洲，也是你们的新统帅。”</p>

“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这次并非简单的护送任务，而是要作战、是夺取河西凉州的军事行动。”</p>

‘借’兵阵营一阵骚乱，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p>

程洲停下来，给一点时间让他们有个心理适应。</p>

“你们也可能早有所猜测，怎么你身边的兵士全是汉人身份？以往回鹘人为了防备你们、把汉人都打散了分在军队各个分部，以便于弹压控制。这次把你们调出来集中，其实是想削弱西州本地汉人的实力。”</p>

“我看到了你们脸上的担忧和不舍，你们害怕离开西州之后家人受欺辱、害怕同胞被残害！你们是不愿意到河西来随我出战的，我明白你们的心迹。”</p>

“可是，你们留在西州有用吗？这些年，你们不是一直都待在西州？有扭转西州汉人肆意被杀被掳掠的现状吗？”</p>

“整个西域的汉人越来越少，你们这三千名成年男子，可能就占了其中一成。再这么苟延残喘，迟早还是被杀光屠尽咯！”</p>

“但你们完全不必绝望。现在，就有一个改变现状的大好机会！”</p>

程洲环视全场，脸上充满蛊惑的神秘笑容。</p>

“平时，你们分散在天山南北，根本不知道同胞在哪里、有哪些人。这次觉鲁思的初衷以为可以趁机把你们打包清理丢掉，却让你们有了一个彼此交流、串联消息的好机会。一直分散的汉人势力，意料之外的得以整合，这还不是个大大的利好吗？”</p>

西州汉兵们听到此处，果然都被唤起了希望。悟到其中奥妙的精明人士，赶忙向身边的同胞讲解；一时间沉重压抑的气氛完全消散了，众人都觉得程洲分析的确实有道理，汉兵们都面露喜色。</p>

———</p>

觉鲁思这次的处置，的确是失策。</p>

他一定还以为自己把心腹大患‘汉兵’丢给程洲带走，自己作的是一举数得的智慧之选呢！</p>

觉鲁思想着，大宋那个程洲带人向东去攻打夏国，不管结局如何总得‘打上几个月’。他被程洲一番励志‘鸡汤’给激起万丈雄心，立刻‘趁机’就起兵向西去进攻黑汗国了。</p>

如果程洲现在带领西州汉兵‘反戈一击’，去偷袭他的老巢高昌城，一定会得手。因为不仅完全出乎觉鲁思的意料，而且在觉鲁思那边有安可缇这个内奸，还有特务史进、桑杰在潜伏，加上这些本地汉兵对家乡的熟悉，夺取高昌简直不要太容易。</p>

幸好程洲的野心更大，还瞧不上他那点家业。</p>

锡亚卡姆·觉鲁思完全是站在他回鹘人的狭隘思路来行动，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合情合理、手法完美，但世界往往却未必会按照他的想法去运转。</p>

历史上的‘王莽’、‘杨广’的很多所作所为，就是犯了这种纯以个人立场来决策天下大事的毛病。</p>

他俩到死还想不明白自己为啥失败、为啥被唾弃。</p>

按照他俩自己的那一套逻辑链看起来是没毛病的：我的决策明明都是对天下有益的啊、我的内心都是想作好事的啊！怎么昨天还歌舞升平、瞬间江山就没了呢······</p>

你的想法很美好，换到对方的立场就未必了。</p>

———</p>

“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我很欣慰啊！”</p>

程洲很高兴‘汉兵’们的情绪变化：你们已经被我的思路牵走了，哈哈！</p>

“觉鲁思弄巧成拙把咱们汉兵聚在一起，这方面的利好还不算什么呢！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消息——”</p>

他说到这，故意卖个关子，停住看着大伙儿。</p>

西州汉兵们赶紧都向前伸长了脖子认真听。</p>

“此时的夏国，已经不堪一击！”</p>

“当年，我只凭三千黑豹骑就扫平了青塘叛军。夏国派‘国之重器’三千铁鹞子上高原阻击我，结果怎么样？被我程金童全灭、无一生还！哈哈哈······我程洲，就是夏国的克星！”</p>

程洲讲到这里，‘轰’的一下子：下面的西州汉兵们就炸锅了！</p>

“什么？他就是平定青塘的程金童？”</p>

“真的是他吗？我原先就觉着姓程的人也不多啊、大宋派来的这个使节不会就是程金童吧······”</p>

“早就听说‘中原第一勇士’的威名了，没想到我耿驴儿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咱们中原的英雄啊！”</p>

“看程少卿膀大腰圆、双臂奇长，看来就是那程金童没错了。‘掼跤高手’么，汉人都知道的。”</p>

“觉鲁思当年最怕的就是‘铁鹞子’。自从铁鹞子被程金童灭掉之后，咱们西州对夏国的上贡就不准时了，而且还减半······”</p>

“程金童，俺余得水不会说漂亮话，俺给您磕一个吧！”</p>

“咚”！</p>

程洲：······</p>

这位兄弟你是个人才啊！</p>

他叫什么、余得水？嗯，记下来。人才就应该提拔，三千骑里面还缺很多都头、队正呢！</p>

———</p>

折彦璋看着眼前膜拜她夫君的场景，感觉倍儿有面子；她小脸通红，幸福的差点要晕倒。</p>

同样一身男装的玉萝姗也是惊讶不已。</p>

她也听说过‘程金童单臂定青塘’的神迹（越传越邪乎了），真没想到跟这个程少卿就是同一个人。</p>

西州这远隔中原艰难求生的汉人，最是关注中原的动向，恨不得早一点有个中原英雄来解救他们、维护他们！青塘高原就挨着西州，大宋统制的若羌县更是只与西州隔着一条干河床，程洲的‘英雄事迹’早就在西域汉人中间传遍了。</p>

程洲此时手捻胡须，怡然自得。</p>

在这大宋，下巴上没有一把长须可是算不得美男子的哟！</p>

张宪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程洲眼神的授意下出面整理队形，控制了一下场面。</p>

“夏国本来以西州的宗主自称，这次却主动找黑汗国和西州和亲，表明它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前两天已经派你们之中有些人充当斥候，去侦察过此地布防了。整个河西凉州，只剩下少数乡兵驻扎。”</p>

程洲轻蔑的一笑：“你们猜猜沙州城有几人守门？——只有两名老卒而已！”</p>

“附近的瓜州、玉门、酒泉皆是如此，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好机会啊！只要我们一举拿下河西，就可以连通大宋的兰州府、回归中原的怀抱。中原就能随时支援西域的汉人同胞，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们啦！”</p>

西州汉兵们沸腾了，他们都被这美好的前景鼓动起来。</p>

“你们只要随我拿下此地，不仅可以借此保护你们西州家乡的妻儿，还能彻底翻身做主人。而收复汉家凉州故土的功劳，会让你们的事迹万古流芳、世代被子孙传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