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些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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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白指尖触碰到石碑上刀斧的纹路后，霎那间便失去了自我意识。</p>

很多人都会有过一种经历，偶尔工作行走或潜心学习时，不知不觉中忘掉了一切外在，甚至是忘记了自己。只觉置身于无边混沌之中，昏昏兮、绵绵兮，有大快乐又无诉说，有大恐惧又无寂灭。恍惚间回到现实，好似庄周梦蝶，在霎那间不知自己何处而来，不知自己何处而去。</p>

这种状态民间俗称“走神”，但在文学创作中却有个十分高大上的说法，叫“精骛八极，神游万仞”，通常修行者将此状态定义为“悟道”。</p>

何谓“道”？</p>

”道”是哲学的最高范畴。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道家始祖典籍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万物皆为道所演化而来。道不生不灭，无形无象，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所不包，恒古不变。因其始无名，故强名曰:道。</p>

悟道，就是要让人心无所系，心无所往，身心归于昏昏而合于冥冥。而后无彼无此，无我亦无道。</p>

佛家典籍里也常有说无为、无住、无相、无体、无有、无无等等。只是让修行人不要以自己的心意神去改变道的运化。见之如不见，闻诸如不闻，知之如不知，有觉如不觉，以至于我无为而道无所不为。</p>

沈白此时失去了自我意识，正是悟道的第一步。</p>

他在恍惚间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归属感，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似无始而无终，又或立身于苍天之上，俯察万物，世间事尽收眼底，却激不起心中一点涟漪，因为他已没了自我，自然就没有了悲喜之感。</p>

悟道之时浑浑噩噩，似过了沧海桑田，现实中却只是触摸的霎那，眨眼时间都没有。</p>

“咔嚓！”</p>

天地一声惊雷，将沈白猛然惊醒。这一刻，沈白终于知道心中的渴望来自于哪里，甚至冥冥之中还有更多的收获，只可惜悟道时间太短，能不能将那些收获一一拾起，还需看机缘。</p>

随着第一声惊雷炸响，整天天空猛地暗了下来。</p>

沈白和二哈都抬头仰望，浓重的黑云里，一道道闪电在酝酿，仿佛就在石碑上方徘徊。</p>

“娘呀，我就说不对劲吗！终于想起来了，我刚和主人分开时，曾在山里感受过这种气息，当时电闪雷鸣，百兽蛰伏。后来我才知道，是某位妖仙飞升失败，被天雷轰成焦炭了。新主人，你不是要飞升了吧！”</p>

沈白屈指敲在狗头上，哼道：“你才要飞升了，鬼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他又要伸手去触碰石碑，谁知一道闪电当头批下，若不是修行后反应速度快了许多，也许直接就劈成焦炭了。</p>

二哈吓得舌头都缩了回去，沈白也是皱眉望向天空。漆黑的天空中闪电聚集，似随时都能降下一场雷暴，只待他不识时务继续去触碰石碑。</p>

“不让我碰！我偏偏要碰！”</p>

沈白收起mini神像，将黄皮葫芦拎在手里，抡圆了就朝石碑砸去。就在刚刚霎那的悟道中，他感受到了和黄皮葫芦同宗同源的气息，知晓心中的渴望来自于黄皮葫芦，此时天空雷电酝酿待击，就是要阻碍黄皮葫芦与石碑的接触，沈白已走至此处，绝不会轻易放弃，偏要看看二者相接触后会发生什么。</p>

轰鸣中，两道闪电击下，沈白心念一动，手腕微微上扬，黄皮葫芦向上跳了一下，当先迎上了闪电。</p>

原本粗大耀目的电弧无声无息的被黄皮葫芦瓦解，尽管上空仍有数到闪电酝酿。</p>

“轰！”</p>

天空中十余道雷电齐发，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沈白和二哈脸色苍白，但无论闪电酝酿得多块，短时间内也阻止不了黄皮葫芦撞在巨大的石碑上。</p>

黄皮葫芦毫无阻碍的从石碑侧面划过，那看似坚硬如刀斧削劈过的巨大石碑似流沙堆积而成，被黄皮葫芦扫断了一角后霎时分解坍塌，漫天爆散的灵气形成了天然的护盾，不断削弱着十几道雷电的能量，待劈到沈白身上时，已被削弱成了十几条小蛇，让他酥酥麻麻，竟然还有些小爽。</p>

沈白眯着眼睛抬眼望去，整片天空都被淡黄色的灵气覆盖，还有散落飘飞的一些粉末，这是巨大的石碑分解形成的灵气与无用粉末，情形与早先路上的石阶被打碎后一模一样。</p>

黄色灵气和粉末遮蔽了沈白的视线，他隐约看到在原本放置石碑的位置上仍有一物，那东西散发的气息更是浓郁，应该是所有气息的源头，也是让沈白感到渴望的东西。</p>

他将二哈夹在胳膊下，大步就往前冲，试图去将那样东西拿到手中，但猛然间胸前mini神像传来炽烈的灼烧感，这是生死危机即将出现示警。他有些不甘心，向前急速跃出一步，拎着黄皮葫芦准备硬抗危机，却没料到mini神像突然绽放出耀目的金光，失重感猛然传来。</p>

艹！别这样！</p>

沈白高声叫骂，却逆转不了被传送的过程，只觉视线被逐渐拉远，似在远离那座山。他睁大眼睛想看一看那个散发着和黄皮葫芦相似气息的是个什么东西，却看到从天而降的一支巨大手指，如碾蚂蚁一般按在了原本他站立的位置，整座大山都承受不了那一指头的力量，轰然间崩碎坍塌。唯有一个光点被手指勾在手中，缩回到云雾之中，紧接着那手指又猛然出现在沈白视野中，且急速放大，磅礴之气息压迫得二哈缩成一团蜷入沈白怀中，确切的说是蜷入到金光范围内。</p>

手指隔空追击而来，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遮天蔽日犹如山岳崩塌，已经看不出来这仅是一根手指。就在沈白心中暗惊之时，画面戛然而止，大手消失，眼中已是熟悉的景色。</p>

沈白脚踏实地后有些踉跄不稳，被惊讶的沈濂扶住。</p>

“特派员，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急死了。您……”</p>

沈濂还没说完话，旁边就传来老韩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快！必须记录下所有数据，天啊，畸变点怎么会突然消失。你，沈白，都是你干的好事！”</p>

沈白站稳脚步，扭头去看，空间畸变点果然消失不见，刚刚松了一口气，“撕拉”的一声如布匹撕裂的声音传来，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类似骨制的“长刀”朝沈白的方向斩来，但那“长刀”仿佛并不融于此界，刚一露面就变得虚幻起来，还没完整的探出，就溃散在空气中。</p>

天空彻底闭合，就像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一样。</p>

一众科学家被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得不知言语，到是沈濂这个军人有些胆气，咽了口唾沫问道：“特派员，刚刚的长刀，不是追您的吧？”</p>

“那不是长刀！你马上召集人手，我们连夜撤退。”</p>

沈白知道那不是长刀，仅仅是一个人的指甲。他在山顶时料想过会遇到危险，哪怕之前电闪雷鸣都没有让他惊惧，可这个从天而降，跨界追杀来的巨大手指，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要说不惊吓，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p>

他没有理会那群科学家面对着消失的空间畸变点进行各种数据测量，醉心于科学的人值得尊敬，但不识时务的人却没有必要腆着脸去相交。只是带着二哈快步离开这里，他有一个推测，这里，要发生某些极其危险的事。</p>

这推测来自于悟道时的一点灵光。是关于魔山的作用以及来历。</p>

关于魔山，沈白有数条线索。</p>

第一，那日，在他于神山上拿到黄皮葫芦时，魔山突然现世。</p>

第二，魔山现世不久，便和现实世界的将军岭发生了莫名的联系，让二者调换了空间位置。</p>

第三，二哈曾说在魔山内感受过将军岭空间畸变点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