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渣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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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道什么歉。温润如玉的宁祁第一次被问倒，一时间手足无措，窘迫极了。</p>

贺铭在一边哈哈大笑，刚刚跟常永林斗气，与宁祁斗智的坏心情全都消散殆尽。</p>

顾西放慢脚步看着前边性格迥异的两人。</p>

一个如火球般炽热刚毅，表里都一样火热透亮，若靠得太近会被灼伤，离得远了又冷。</p>

另一个外表如春风般温暖和煦，内里却紧紧的闭锁着，没人能走得进去。但能站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暖和。</p>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年少无知的少女顾西那情窦初开的青葱岁月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p>

宁祁是个合格的邻家大哥哥，从不嫌弃顾西粗莽无知，会耐心的教她认字念书，提点她各种礼仪规矩。</p>

与宁祁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顾西都如沐浴春风一般快活。</p>

贺铭之于顾西，就是一团能灼烧她所有激情的火。</p>

初见贺铭，是在两年前的初春。那时候才十五岁的贺铭被大将军贺章从战场上绑了回来，亲手交到顾旭手中。</p>

那时候的贺铭，就跟只困兽一般不甘，却又无法违抗父命，整日用那笨拙的抗议手段伤害自己。</p>

顾西实在看不过去眼，便想方设法帮助贺铭逃离书院，还跟他一起上山下湖，胡作非为了大半年。</p>

直到贺铭认识了宁陵。</p>

自那之后，顾西品尝到了所谓情酒的苦涩。也正是那时，顾西发现待在宁祁身边虽然温暖舒适，但她却没有半点悸动。</p>

只是被宁陵的美色迷了眼，不对，是陷入纯情的某个少年被所谓的爱迷了眼，渐渐的疏离了与他几乎连为一体的顾西。</p>

顾西那个孩子，该怎么说呢，自小被顾家的长辈们教育得很好，让她相信这世间有所谓的精诚所至那样的事。</p>

顾家就是这样的人家，只要不是与人有害的事或物，在不违背王法、纲常伦理的前提之下，都可以去争一争。</p>

只是那争抢要站得住理，一定要光明磊落。</p>

然长辈们却忘了，情感这一物，绝非人力能争取得来的。尤其是对方早已经心有所属，并且非卿不可之时，所有的努力与争取都是徒劳的。</p>

也正因如此，思想简单且固执的顾西，才会在顾家败落，宁家一夜之间成了她无法逾越的壕沟，贺铭也在那时消失之后，绝望的引颈自缢。</p>

古溪替代顾西醒来的那一刻，她仍清晰的感受到顾西的那些愤怒与悲伤。</p>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爱慕之人与别的人一样袖手旁观，家门不幸举族成奴遭人非议。</p>

所有的变故压得顾西喘不过气来。</p>

“小西西，你在想什么？”贺铭站在常先生家院门前，看着顾西目光呆滞的从他眼前走过，忍不住问道。</p>

顾西如行尸走肉般依然向前，压根就没听到贺铭的话，也没发现她已经错过了常先生家的院门。</p>

宁祁眼看不对劲，干脆上前拉住顾西。“常先生家在这边，你这是打算去哪儿？”</p>

贺铭挥开宁祁的手，担忧的问：“你这是犯病啦？还是又想起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