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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贡献出我拍的你的照片为你正名么?”他给出提议。</p>

“你又偷拍私藏了我多少照片?”方颂祺拉长脸。</p>

“现在已经不是偷拍了。”沈烨辩驳。</p>

“反正版权费缴来。”方颂祺伸出手,“不贵,一张十万,一共拍了几张,你自觉点,实诚点。”</p>

掌心纹路细碎密集,手指纤细玉莹。</p>

沈烨觑着:“这是你之前说回去计算的结果?可以打折么?”</p>

“不可以。”方颂祺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的美貌,怎么允许打折?”</p>

沈烨又忍不住笑。</p>

方颂祺的手没放下:“我没和你开玩笑,拍我,是得收费的。钱这件事上,没得商量。网络上爆的黑料确实没错,我很拜金。”</p>

“喜欢钱很正常。”沈烨换了个中性点的意思替代“拜金”的贬义,像是要给她找补,问,“你为什么喜欢钱?”</p>

“难道还是什么做慈善、贡献社会的瞎几把理由?”方颂祺满面讥诮,“当然是满足自己对物质的所有欲望,尽情买包包、随性养男人~!”</p>

说的是欲望,可沈烨从她的眼里并感受不到欲望,感受到的只有漫不经心的纯粹。不是说她撒谎,她谈起包包和男人,确实能看出她的喜欢,但这种喜欢仅仅就是喜欢,和喜欢花花草草或者猫猫狗狗,没有任何区别。</p>

“有钱的话,心情不爽随时飞巴黎散心,到星级餐厅喝酒吃肉,逛街随便刷卡还能有人跟在屁、股后面邦忙拎。要是没钱,呵,”方颂祺嗤笑,换了只手臂撑围栏,“受伤了还得在拥挤的地铁和公交车上忍受别人臭烘烘的体味,然后回到又小又乱的出租房里一边哭一边叫最便宜的外卖,邋里邋遢地自暴自弃。”</p>

十分具画面感,沈烨禁不住再笑,在她讲话的过程中,自行脑补两个并存的场景,飞巴黎的那位甚至直接呈现为她的模样。</p>

很快,他微怔,因为记忆弹出了熟悉感。</p>

是suki,曾经在某篇文章里也表达过她理解的钱的价值,用过类似的阐述,只不过一个是书面文字,一个是口头语言,具体措辞的不同导致风格不同:suki俏皮,眼前的翁翠花冷嘲。</p>

不过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或许她正巧和suki英雄所见略同地用了同一个论点。而且,她不也看《taste》?那么也或许无形中受到suki的感染。</p>

沈烨点头认同:“是,‘有钱能邦你规避很多窘迫时刻,这些窘迫的时刻往往最容易让人失去感受力,所以没有钱,会大大限制一个人对生活的体验,特别对于还在成长中的人,被迫将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贩卖给社会以维持基本的吃喝拉撒,也就丧失了对生活的很多热情和欲望。不否认没钱有没钱的活法,但金钱的独立和自由,一定程度上与自由的程度成正比,自由度越大,最真实地做自己’。”</p>

这下反过来方颂祺微怔。她自己写过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他居然一字不差地复述……?</p>

沈烨捕捉到她的表情:“是不是觉得这番话耳熟?”</p>

“耳熟吗?”方颂祺并不想让自己和suki扯上任何关系。</p>

沈烨有点失望,以为找到同好之人。</p>

方颂祺没闲工夫和他继续侃,兀自下楼:“走了。”</p>

下楼后,她径直去找amanda,说明自己接下来会提出离职,现在把手里的工作交接。</p>

“离职?”amanda的眉毛皱得从刘海里露出来,“你觉得自己做错了?”</p>

问得很大声,整个办公室没人听不见。</p>

“没有。我没做错任何事。”方颂祺也用差不多的音量回。</p>

沈烨紧随其后回来,入耳的就是她这句话。</p>

自信,果决。</p>

却也冰冷。仿佛她并不屑外人的理解,大不了和外界隔绝开来,圈地自萌。</p>

“没做错你离什么职?”amanda质问,丝毫不掩饰愠怒。</p>

“不离职,等着你们踢我走?”方颂祺有点没拿amanda当前辈的态度。</p>

她可不是害怕或者退缩,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离开dk的借口,在蔺时年跟前她能有交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p>

“那你就等着看谁踢你!”amanda重重摔文件在桌面,“接下来正好是调休的两天假,自己利用好!”</p>

方颂祺未再做声儿,到点下班走人。</p>

“翁翠花!”沈烨也下班,追上她,“我送你。”</p>

“不用。”</p>

“外面有人盯着,我送你比较安全。”</p>

“我怎么觉得你更不安全?”</p>

沈烨:“……”</p>

方颂祺甩手。</p>

她当然知道大厦外面有死者的父母等着找她要人命,学校里头可是连白色的横幅都挂上了。</p>

她真替死掉的孩子感到难过,其父母本末倒置,真正该关注的难道不是那个砍人的犯人?</p>

没走正大门,她特意绕到后面的停车场。</p>

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以为又是冯火华,不耐转身:“你有完没完?”</p>

“果然是你!”冯孝刚惊喜,“原来你是这里的员工?早知道就来找你了。”</p>

嚯。方颂祺着实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身、上穿着停车场保安的制服,“咦,冯总,你玩cosplay么?怎么这身打扮?”</p>

冯孝刚又羞又恼。</p>

他一直想进dk,终于得偿所愿,冯松仁却让他从底层干起,真要他去干清洁工。他哪里愿意?可争取过后的结果,也就是从清洁工变成停车场的保安!</p>

但听方颂祺夸:“冯总,你cosplay的这一身真适合你~非常帅气~好像制服诱或噢~非常显你的身材!”</p>

冯孝刚并没有听出她话中意味,原本的恼怒倒因为她的赞誉烟消云散。</p>

“冯总~”方颂祺勾起红唇也勾手,边勾手边往一辆车后面退,“咱们继续之前一直没做完的事吧……”</p>

狐媚生姿。</p>

冯孝刚喉结滚了滚,迫不及待朝她追过去。</p>

后脑勺冷不防挨一记闷棍。</p>

方颂祺特意避开监控摄像头,在车后做好了耍冯孝刚的准备,去眼睁睁看着冯孝刚突然昏迷倒地。</p>

一抬眼帘,正是冯火华手握棍子。</p>

皱着眉,他的视线从冯孝刚转到她身、上:“你没事吧?”</p>

“我倒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让我有点事。”方颂祺无力吐槽。戏耍对象主动送上门,她还想借此调节调节心情,这下子好了,泡汤。</p>

所有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错误示范?沈烨讪讪:“抱歉。”</p>

该道歉的道歉完了,他严肃提醒:“不管怎样,你会吃亏的,以后离他远一点。”</p>

长得好看的人,教训起人来也吸引人眼球。方颂祺又一时被他的男色迷了眼,倒没有多反感,也冷嘲热讽不太起来。</p>

脑子里进来新点子,她抱臂:“先谈谈你该怎么赔偿我。”</p>

“赔偿什么?”沈烨困惑。</p>

方颂祺瞥了眼地上的冯孝刚:“你就代替他,当我今天的乐子。”</p>

“???”沈烨还没搞明白,便被她拉着走,进了路边的一家理发店。</p>

约莫两个小时后,方颂祺率先从里头出来,发色从原先的火红变成奶奶灰。</p>

老早就想尝试,觉得太帅气,会和她平常大多数时候的穿衣不容易搭,是故迟迟没染。现在一瞧,明明一点儿也不违和。</p>

对着橱窗玻璃反射的镜面臭美地欣赏片刻,察觉身后还空空的无人跟出,方颂祺探半个身体回理发店里:“出来吧,别磨蹭了。”</p>

她手一拽,停在门边的人被拽了出来。</p>

颀长的身形,赫然顶一头如稻草枯黄的头发。</p>

“你怎么比女人还要忸怩?”方颂祺拉下他抬起来挡在脸上的手。</p>

沈烨彻底暴露在霓虹灯下,表情找不出恰当的词形容。</p>

又不是他故意想磨蹭想忸怩,是他这非主流造型实在是……</p>

“翁翠花……”</p>

“欸~”方颂祺头一回对这个称呼应得乐意而爽快。</p>

“你看也看过了,让我进去洗了吧。”</p>

“不、行!”方颂祺顿着重音,“谁让你一再破坏我的好事?道歉得有诚意。”</p>

沈烨:“……”可这诚意的表达方式也太奇葩了……</p>

方颂祺捏住他的下巴,欣赏他的左脸,再欣赏他的右脸,最后掰回他的正脸:“这不是很好看嘛,有什么可不情不愿的?你该感谢我,开发了你新的帅法~”</p>

沈烨万般无奈皆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p>

“走~”方颂祺好哥们似的搭上他的肩膀,“我们去下一站~”</p>

“下一站是哪里?”沈烨稍微往她那边放低肩。</p>

“剧透就没意思了。”方颂祺撇嘴,“还有,你现在是我的跟班小弟,大姐大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没有问话的权利。”</p>

什么叫“招摇过市”,沈烨长这么大,总算切身体会,他和方颂祺一黄一灰走在一块儿,足以引人侧目,偏生方颂祺还挑人多热闹的步行街,起码百分九十的回头率。</p>

十多分钟后,目的地抵达,是游乐场。</p>

“去买票吧。”方颂祺言行一致,说拿他当跟班小弟就是跟班小弟,理所当然颐指气使下达指令。</p>

沈烨笑笑,随她的意。</p>

检票进去后,方颂祺拉着他直奔——鬼屋。</p>

排队的多数是情侣,前来兜售商品的摊贩找来沈烨面前时,也都是说让他给女朋友买,沈烨相当尴尬。</p>

方颂祺却压根无所谓称呼,还真挑上了。因为有情侣价,就买了俩。</p>

一个给她自己,是会发光的犄角,很有小魔女的味道。</p>

沈烨觑着,甚觉合适。</p>

然后就见她把另外一个怪兽的长犄角递过来:“你也戴上。”</p>

早在她说要买俩的时候,沈烨的预感就不好,结果还真……</p>

“你留着备用吧,两个换着戴。”他婉拒。</p>

方颂祺的冷眼马上横过来:“冯火华,记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p>

跟班小弟……唯她是命……沈烨第n次无奈,正准备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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