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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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佳人亦静静观战，时不时体贴地给各自的男人喂喂水果。方颂祺心中明亮如镜，她们应该和她一样是豢养的金丝鸟。</p>

方颂祺喂不来水果，也不想喂，但不能毫无存在感、毫无作为，正好她也觉百无聊赖，遂以一种“坐累了”的姿态靠上他的手臂。</p>

蔺时年的手正摸着牌，被她这么猝不及防一碰，不小心把牌给碰出去了。</p>

“就缺你这一张。”一句粤语紧随其后，是对座赢牌的男人伸出手臂，按住那张牌，不让蔺时年反悔，再顺势推倒他自己面前的几张牌。</p>

胡了。</p>

“看来来的不是你的救星，而是我们的福星。”对座的男人揶揄。</p>

他们这种人，玩的显然是大牌，一把或许就要输掉好几百万甚至好几千万。看到蔺时年接连输钱，方颂祺心里乐呵极了。</p>

因着两人贴得近，蔺时年察觉她的喜悦，侧眸看了她一眼。</p>

“对不起啊。”方颂祺娇俏轻吐一小截舌，面上却没有丝毫与她的道歉相对应的懊恼表情，反而在眼底放肆地笑。</p>

左边戴眼镜的男人瞥了一眼方颂祺，然后看向那位赢的男人，同样讲的粤语：“老蔺可能舍不得。”</p>

方颂祺一眯眼，赶在蔺时年开口前，率先拿起面前的支票本，入乡随俗，漂亮的粤语也出口：“谁说我们蔺老板舍不得？不厚道，他可不是没品耍赖的人~”</p>

说着，她晃了晃支票本，软声询蔺时年：“咱们输了多少？现在就写给他们。”</p>

另外三个男人均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玩味儿。</p>

方颂祺见状心里犯嘀咕，琢磨自己是哪儿做错了？还是她过于僭越了……？毕竟其余三位佳人始终静如处子，就她一个出来蹦哒。</p>

不过很快，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替蔺时年作答：“五百万。”</p>

“借机坑我？”蔺时年瞟了他一眼。</p>

坑得好~！方颂祺抓起笔，邦蔺时年代劳，往支票上填数字，然后颇为豪气地拍到桌子中央：“喏，这里是一千万整。少了，之后蔺老板再补；多了，就算包了今晚的宵夜。”</p>

另外三个男人又一愣，旋即，对座那个刚刚赢了的男人带头哈哈大笑：“这才是来坑你的吧？”</p>

“少了”的那句，分明在诅咒蔺时年会继续输；“多了”的那句，也是在给蔺时年破财——不说宵夜一般由赢家埋单，光就五百万一顿宵夜，吃的金子呢吧？</p>

方颂祺在他们的笑声中蹭在蔺时年耳畔，用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嗔问：“你来评评理，我坑你了么？”</p>

她细长的手指搭到他肩膀，新修的指甲换掉了之前的黑，改为清新的浅豆沙，衬得手指愈发青葱。</p>

蔺时年见多了她比这还风马蚤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p>

对座里那个男人的目光则较之前起了变化：“老蔺，几个月不见，你的kou味渐入正途了。”</p>

“正你的途吧？”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戏谑，“我们都没你这把赢得值。”</p>

嗯……？方颂祺越听越觉得，貌似哪里不太对……？</p>

她用眼神询问蔺时年。</p>

蔺时年嘴里的雪茄已经摘掉，神情在灯光之下晦暗不明，掌心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像拍小狗一样，回的是对座那个男人的话：“固守自封，一成不变，怎么做好生意？”</p>

“这几年你确实顺风顺水。”对座的男人笑，“最近频繁回国，是外面的钱赚够了，准备报效祖国，评个爱国华侨奖？”</p>

爱国华侨……？虽然听得出来调侃的意味，方颂祺还是不禁挑眉，瞍蔺时年。</p>

蔺时年倒确实将其当作调侃，一笑而过。</p>

左边戴眼镜的男人把桌上的牌面推翻：“看来今晚差不多就到这该散了。”</p>

“确实差不多了。”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接腔，表达了对牌局的不满，“麻将还是偶尔打一打就好，赢再多都不如进赌场输一把来得爽。人在澳门，却只打麻将不进赌场，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p>

“你还有地可以输？”左边戴眼镜的男人笑话，“你岳父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p>

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即刻灰脸。</p>

对座的男人啧声：“要散就散，扫什么兴？各回各屋，该吃宵夜的吃宵夜。”</p>

话落，他率先挥手示意他身边的那位佳人。</p>

佳人走向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p>

而原本右边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的那位佳人，则走向左边戴眼镜的男人身边。</p>

最后，自然而然地，左边戴眼镜男人身边的佳人走来蔺时年身边。</p>

全都做了交换。</p>

方颂祺冷眼旁观，总算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局。</p>

她察觉的不对劲之处也得到了解惑。</p>

原来筹码根本不是钱啊……</p>

呵呵，蔺时年这一手，确认了她一向对自己的清楚认知。</p>

——真的，只是，一只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