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 入京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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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雪，双喜和临近新年的缘故，程家在红玉大婚后便开始了为期十日的行善之举。</p>

派米面，派油盐，派猪肉……在方圆几十里内开设了十几个施善处。</p>

李纯更是在程紫玉生辰前，以程紫玉的名义追加了所有善堂的慈善款。两江衙门官员捧着银票呵呵笑，李纯有意无意施加了些压力，并以政绩作诱，引着主管官员当着李纯面下发了采购令并第一时间安排了下去。</p>

下边想着升官，再大的贪念也只能先放一放。</p>

李纯回程时特意跑了几个善堂，确认银钱基本落于了实处后，才安心离开。</p>

一时间，程紫玉和程家的善人善主名号愈盛，祝福和称赞也纷至沓来。程家虽论经济实力，在江南连前三十都排不上，但就行善的力度，在很多人心里却是实至名归的第一。这样的家族，自然是众望所归地收获了大量声誉。</p>

李纯也认可程紫玉先前的想法，事实上，此般声誉，正是程家将来最有力的保护伞。即便不提前途光明，哪怕遇上滔天巨浪，哪怕是改朝换代，哪怕再有莫须有的罪名，也至少能做到功过相抵，至少有声望在手，想要保住全族性命不成问题……</p>

李纯离开后，程紫玉便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去了活计上。</p>

最近几个月的懈怠，让她手头活积压不少。</p>

因着身份和名气大涨的缘故，她的作品售价也是水涨船高，几乎每日都有不少客商亲往程家，求购她的手作。</p>

好在前世今生她对金银都看的不重，否则眼看着雪片般的订单在眼前却接不了，只怕得要怄死。</p>

她再次回了庄上“闭关”，一心扑在了手艺上。</p>

最近的闲暇和休息时间多了，她的灵感正充盈，干起活来几乎是事半功倍。</p>

她先给文兰做了一整套木兰花的陶艺摆设，一出窑便送去了京城。</p>

船队离开那日，文兰送了她不少东西，她不知将来与文兰关系的走向，便权当回礼了。</p>

想着这套东西是赠给朝鲜王的，文兰让她全权做主，而她又怜惜文兰处境，不免费了好一番的心思。</p>

朝鲜王夫妇虽疼爱文兰，可现下文兰形同废子，朝鲜王那里多少是要失望的。时间一长，只怕那点疼爱也会渐渐被磨灭。文兰日子已然不好过，若再无母国的支撑，她的日子便全无盼头了。</p>

所以程紫玉做了一整套的木兰花造型陶瓷。既因朝鲜人素来最爱木兰花，也是为了提醒朝鲜王，远在大周，还有他们最爱的另一朵兰……</p>

而程紫玉的忙碌并不代表她对其他人和事就疏忽了。</p>

她一直有让人着重关注了亲爹程睿。</p>

南巡队伍到荆溪那阵，程睿曾好一番的蹦跶。</p>

然而最近，他突然有了改变。</p>

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了屋里，只偶尔出门与几个交好的老友喝上一杯。他不再提买卖，也不再要银子，更不见大喜大悲。</p>

对于红玉大婚，李纯的拜访和紫玉的及笄，他虽没像何氏那般喜上眉梢，可多少还是表现出了些喜悦，会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祝福。</p>

他最近也会开始去工坊走走。曾经的他手艺很不错，虽有荒废，但底子还在。这几日，他在工坊找了间空闲的工室，每日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还捣鼓了不少东西出来……</p>

程翾瞧了眼下人送来的长子作品，暗道短短时间，他的手艺倒是恢复到了多年前的七八成。</p>

可那又如何？</p>

老爷子面上并不见任何波澜。</p>

若此刻是十年前，程翾大概该感激涕零。但此种状况下，程睿如何，对他，对程家已无意义。</p>

他的身体还硬朗，还能主导程家大局。程家的手艺有紫玉来传承，他很放心。紫玉最近的几个成品他看了，又精进不少。孙女没有因为身份的提升而焦躁，这让他如释重负。</p>

买卖方面，三子程明经过这近半年的锻炼，处理事务已经游刃有余。此外，程家还有皇室，朝廷和李纯撑腰，程睿的价值自然更加弱化。</p>

什么长房长子，没有也罢……</p>

对老爷子来说，这个逆子只要本本分分，他便只当养个闲人。儿子若想重拾技艺，他也是欢迎的。他会给程睿最大的发挥空间，让他试着证明自己的价值。</p>

但，这家伙若还想染指程家买卖和前程，那是万万休想的！</p>

程紫玉和何氏对程睿也是摸不着头脑，更对程睿亲近不起来。</p>

程睿的性子莫非真转变了？可他分明不是那种人。</p>

那么这是故作姿态，博取同情？还是另有缘故？</p>

……</p>

另一边，红玉与何思敬两人婚后感情却是更上了一层楼。</p>

曾经两人是欢喜冤家，有事没事都要闹一场，可婚后两人却蜜里调油，眼里都是羡煞旁人的柔情。</p>

小年那日，程红玉回了娘家，程紫玉午后才得空去找她。哪知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刺眼的一幕。两人正旁若无人地在花树后搂着，抱着一只甜白瓷碗你一口我一口，那黏糊状，恐怕连碗里的汤圆都要自叹不如……</p>

红玉先前对于程紫玉的打趣还会脸红，但最近却脸皮见长，时不时还会冒些荤话反击，大有将看她与李纯好戏之意。</p>

程紫玉见红玉开心，心下也高兴，照那两人如胶似漆的状态目测，大概很快，自己的辈分就要再长一轮了吧？</p>

……</p>

程子诺除了苦读，依旧三天两头跑蒋府。他与蒋雨萱时不时会偶遇，且偶遇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据说，两人最近一碰上，就会不小心地脸红……</p>

何氏的确注意到了蒋家那日过重的礼，也打听到了儿子最近频跑蒋家。但儿子究竟是为了求教蒋员外，还是偷见蒋小姐，何氏却拿不准。</p>

她借着还礼亲自跑了一趟蒋家。</p>

蒋夫人尤其热情，唤了蒋雨萱出来行礼，又连连夸赞程子诺。</p>

何氏也出身书香之家，自然满意于蒋雨萱的文雅。又见这姑娘明理中还带有几分傲气，心下更生了几分欢喜。</p>

两位夫人心领神会地喝了一下午茶，各自旁敲侧击，也不挑明任何。</p>

回去后，打听到蒋雨萱有旧疾，何氏又开始忧心。</p>

长子木讷，对画画之外所有事全无热情。若次儿媳身体再不好，她该何时能抱上孙？</p>

知道程紫玉与蒋雨萱走得近，何氏亲自找了女儿。程紫玉并未去极力促成，只将御医关于蒋雨萱需调理的话原封不动道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