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4章：破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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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的白天，和睡不醒的清晨差不多，总觉得缺点力气。</p>

好几个外乡旅客坐在圆桌旁边，用东西盖住眼睛，靠在船舵改装成的椅子上翘脚打呼噜。</p>

打牌的客人嚼着木签，瞟了他一眼。</p>

“酒和食物。”</p>

亚当扣了些钱币甩在台面上，柜台后面的隔间里走出个壮汉，面无表情地取走了它们。</p>

那种贪婪的目光还是存在，但由于外套遮掩，旁人看不清钱包内的具体情况，所以并没有激起什么后续的恶意。</p>

餐盘里放有满杯纯粮酒，整碗粘稠的肉糊。</p>

还有意料之内的腌鱼，但味道只能说中规中矩，反倒是最恶心的那份有着最惊艳的口感。</p>

吃食方面老板似乎有点愧疚。</p>

对方表情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余光始终停在自己身上，频繁眨眼睛，用低沉的话语作为背影。</p>

“白天屠宰棚还没歇业，没什么剩余的材料，好吃的都在晚上。”</p>

亚当享用这份餐点的时候，后们走进来几位老人。</p>

他们体态各异，外套破旧，将两个箱子清空，取出许多奇形怪状的物件，直到其中一位吹响了那根鱼骨做的管子，才恍然这些东西竟然全部都是乐器。</p>

银蟒落进破帽里面。</p>

那位扭捏的大叔抬起脑袋，看到一张年轻不羁的脸。</p>

“额，先生，我刚才只是练习，配不上这份价钱，我弄几首比较擅长的曲子给你听听。”</p>

亚当微笑默许，直接把盘子放在地上，整个人收脚坐下，接着刨食那份肉糊。</p>

周围还有好几位乐师。</p>

不过他们都已经提前收过钱，负责为晚上的酒馆增加气氛，所以没办法凑过来接私活。</p>

眼前这位则不同，无论是对器材的调整，还是服装的搭配，再到工作时间的选择，都显得非常生疏。</p>

是临时卖艺求生的落魄者。</p>

大叔非常卖力，在亚当摇头晃脑的饮酒期间，唱了两首短歌，吹了曲午夜调，甚至还用鲨皮鼓拍了段节奏。</p>

亚当鼓掌呐喊，让酒保又送来两杯高度海酿。</p>

艺人捂着肋骨下方，那张明显饥瘦的脸上透着尴尬，非常别扭地接过了腌鱼，顾不上汁水清冷，就往嘴巴里塞。</p>

“我叫劳里，好心的大人，愿巴修神蛇眷顾您。”</p>

口腔里那股味道，是饥饿之人从胃里反刍的酸馊。</p>

【破产老板劳里】</p>

【态度：感激】</p>

【特长：船歌，散货，经营】</p>

【独白：生活带走了我的所有。】</p>

酒精压下怅然，吹风得意的人享受它的滋味，失意落魄的人依赖它的麻痹。</p>

亚当能够注意到这个家伙，是因为备注的缘故。</p>

可能是丹德莱昂目前过于闭塞，酒馆已经很久没有触发过追随者，当初打拳得到的声望以及时间积累，似乎到了兑现的时候。</p>

【角落的乐师里，有位郁郁寡欢的先生，似乎在挣扎求生和跳进大海之间犹豫不决。】</p>

劳里开始倾诉：大概是关于某个得不到庇护的货站老板，在艰难经营之后终于从船长税金里脱身而出。</p>

但是突如其来的死潮摧毁了一切。</p>

原本的铺面被牵连，现在连地皮都已经被三位船长收缴征用。</p>

可以说，现在除了这身连完整口袋都没有的衣物，和支离破碎的人脉以外，大概就只有年龄是最高的东西了。</p>

“哦，真是冒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p>

这里是酒馆里最为热闹的角落。</p>

此时，随着这个问题出口，客人们纷纷竖起了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