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说我要考明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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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林轩是喜欢考试的。</p>

以前可能是因为内心的一点虚荣，从小到大他一直是班上的前几名，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p>

只要考试，成绩和排名出来之后，他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虽然前面一般也还有两三个名字，但更多的人是排在他后面的。</p>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考试就有机会，超越前面同学的机会。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比第一名差，只要新的考试才能有新的排名，就有可能超越前面的同学。</p>

有时候他会如愿，但更多的时候是失望的。</p>

在东临初中的时候，也是有两个培优班。可能是后来慢慢地发展，林轩所在班的平均成绩总要比另一个班差一些。</p>

而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年级第一始终都在另一个班。</p>

初中三年，第一始终都是同一个人。</p>

她以小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东临初中，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绩离开。中间大大小小的考试，从无例外地包揽第一名宝座。</p>

当年的压力难以言述，当然，也有好几个轮番坐着年级第二的同学跟他一样痛苦。</p>

到了蕲水县一中，命运好像还是没能改变。</p>

林轩有些骄傲的是自己能在各乡镇的初中优秀学生组成的班级中稳居第二，但更绝望的将近两年时间的考试中，从没得过第一。</p>

因为第一名是千年不变的秦明。</p>

长久的压力下，林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翻盘，但还是没想过第一次得第一名就是年级第一。</p>

曾经只到过半山腰的他，猛然爬到了山顶，领略别样的风光，心情难免患得患失。</p>

在期中考试的风头过后，这一次月考成绩会是如何呢？</p>

班主任李国华迈步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a4纸。</p>

教室里瞬间一片寂静，呼吸可闻。</p>

李国华淡淡地扫了一眼所有学生，目光在林轩身上停留了一瞬，但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教室内侧的投影仪旁边。</p>

林轩忽然全身一紧，背后感觉有点潮湿。</p>

大部分同学都在紧紧盯着班主任正在摆弄投影仪的手，投影仪幕布上忽闪忽现的模糊字迹，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p>

以前每次展示排名的时候，林轩虽然也有点紧张，但大概心里有底，排名基本上都没什么大波动。</p>

而这次不同，林轩默默地对自己说，这次无关荣誉，但却比以前贪图的虚荣更重要。</p>

自从上次知道流言后，他就没有再去找过燕雪柔。</p>

已经八天了！</p>

林轩放在桌子上的十指紧紧扣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p>

幕布上的表格和字迹逐渐清晰，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林轩紧紧盯着最上面两行。</p>

表格终于放定了，李国华将投影仪固定，便返回讲台前坐着，以免挡着学生的视线。</p>

第一行是标头，解释着下面各列数据的意义。</p>

林轩的名字，在第二行。</p>

若放在以前，看到这里，林轩的心就该放下了，甚至可以开心得笑起来。</p>

但这次不行，他的目光横向扫过，直到最后一列，清晰地写着二十一。</p>

林轩心头猛地一震。</p>

再次缓慢而仔细地将视线在自己名字的那一行移动后，林轩终于确定，自己在年级上的排名是第二十一。</p>

心神瞬间放松下来，林轩趴在桌子上，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眼角流淌的泪水。</p>

难以言说的喜悦在心间荡漾，有着多日来的委屈释放，有着成绩稳定下来的安心，也有着对过去一段时间努力的肯定，而更多的，却是难于人言的某种小窃喜。</p>

“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大家也看到了。”等了两分钟，让大家仔细看完各自成绩后，李国华站起身来讲话，“各人对自己的成绩和分数应该清楚了，我简单地总结一下。”</p>

说完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表格，边说边写着：“年级前50名的，一个人；前100的，合计两人；前250名，也就是一本线的，7个；前450名，过二本线的，24个人；前800名，三本线以上的，总共52人。”</p>

写完之后，转过身来面向学生，李国华脸色很平淡，缓缓道：“总体情况跟以前差不多，不过还是有进步有退步的。张达、吕兵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次居然掉到九百多名去了，连三本线都没上。</p>

“还有陈志文，你虽然在我们班排最后一名，好像也没有后退空间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肆无忌惮，年级上的排名还是在的，这次落到了一千一百名开外，准备去给年级排行榜垫底吗？”</p>

声色俱厉地批评了几句，然后缓缓道：“上次是张晶同学进步比较大，这次徐东同学也有了实质性的进步，从二本线边缘进步将近一百名，值得大家学习。</p>

另外，秦明同学这次表现也很不错，稳定在了第72名，虽然较上次有了些许退步，但纵向来看还是很稳定，继续保持住，若能更进一步当然更好。”</p>

然后，李国华的目光落在了林轩身上，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如果说最值得嘉奖的，我认为还是林轩同学，大家有没有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