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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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来都来了。有时能驱动一个人浑身行为的，并不是多么冠冕堂皇的华丽词藻，甚至可能就是这样简略平直到不行的大白话。却绝对可以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p>

凌珏定了定神，推开了几只扶着他的手。从他所站的地方到对面的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不过只有十几步的距离。</p>

可他却好像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距离，一步一步，前行的道路被无限延长，永没有终点。</p>

终于，他前行的步伐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到达了终点。而是，小腿上的一阵抽痛，这痛无比清晰，不过才刚刚沾染上了一点，凌珏就单膝跪在了地上。</p>

汩汩的鲜血从裤腿上流了出来，暗红色的鲜血配合着摇曳的秋风，给本就寂寥的四周增添了一种名为凄厉的东西。</p>

惨淡的心境，让凌珏不堪重负。而那些长久矗立着的人墙始终不为所动，他们一个个或举着盾牌，或把着弓箭，誓要把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打得彻底趴下，再无还手之力。</p>

腿上的箭伤，整个人的体力不支，这些都远不及那些从胸腔深处泛出的悲痛的万分之一。</p>

很快，凌珏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有些腥腥的，甜甜的，各种难以言明的掺杂在一起的味道几欲喷薄而出。</p>

他咬破了舌尖，想要以此抵压身体深处的那种不适，可这样做的后果却是，一道道鲜红的暗色血迹，冲出了唇角。</p>

一滴一滴，来自于胸腔深处，来自于唇角之间，终于在那一丝缝隙被打开之后，找到了所有发泄的突破口。</p>

“噗。”一口鲜血在秋日并不耀眼的金色光芒下，被渲染出了一层稀薄的金色轮廓。</p>

那种颜色，似金却又不是金，像红却比红色要浅淡许多。似乎它在用它的张扬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种颜色本就是诡异的代名词。</p>

凌珏顾不上那许多，只用手背抹了一把满是血迹的嘴角，撑着插进地面的配剑才站了起来。</p>

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淡淡的，不，应该说是寡淡。寡淡的眼神，凉薄的目光，整个人好像失去了会哭会笑的所有本能。</p>

那些用箭伤了他的人，那些亦步亦趋随着他的临近而愈加紧张的人，那些……</p>

这些人，好像在凌珏的眼中彻底消失了一般。这一刻，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p>

凌珏，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们?</p>

他不声不响，只有手中拎着的剑被拖在地上滑行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p>

这一刻，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似乎都忘记了他们应该做些什么。</p>

只是那么呆愣地看着，看着凌珏不断地走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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