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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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莫司棋哀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婈妃娘娘是可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的：“陛下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眼下……眼下大事不解决，怕是，难以痊愈。”</p>

“那是朝廷上文武百官的事情。”秦秋水很庆幸，在这个时候，莫太医还保留了些许的谨慎，没有戳破这样难为情的局面：“诸位就尽管放手医治即可。”</p>

其实这一段时间里，皇宫之中也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的。秦秋水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病倒了，自己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尽力一试，也聊胜于无吧。</p>

莫司棋现在在太医院里人人以他马首是瞻，听到婈妃这样的一句话，众人纷纷将目光压到了他身上。</p>

仿佛每个人会下什么决定，都由莫司棋说了算。</p>

莫司棋当然是要尽力而为的：“婈妃娘娘放心，我等竭尽毕生所学，也定要治好陛下的心病。”</p>

只要这一句保证就可以了，秦秋水后撤了半步，目送着一众太医在宫娥的带路下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里。</p>

入宫门以来，她时常合衣无眠，便在阿若的陪伴下各处走走。除了宫中的一些禁地无法通人之外，足迹倒也遍布了宫里上下。每一夜透过无法穿越的视线去望的时候，心中都是无限惆怅的。</p>

皇宫是一处极尽天下辉煌的地方，却也是致使无数人朱颜凋敝的囚牢。宫娥，妃嫔，其实都一样，没人爱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年华逝去。再多的不甘到最后也只是平白蹉跎心事，无故伤感罢了。</p>

秦秋水本以为，这应该就是她此生的极致了吧。可看着太医们消失在夜色中匆忙离去的身影后，她才恍然惊觉，为何会有人能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度了。</p>

如若真的是天下之内兵燹之灾再起，情情爱爱与之相比，便是不值一提。他们秦家的妙春堂便是再振兴祖业，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弥缝这天下的伤痕。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p>

“陛下。”大殿内重归于寂静，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秦秋水才敢近近地看他一眼，说几句心里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天下的子民可不能再陷于水火之中了。”</p>

她不在前朝，只在后宫，可这种消息一定是不胫而走的。前朝后宫未有区别。</p>

秦秋水不仅是有所耳闻的，因为凌玥的关系，她和那位珏世子也算是有些交集。印象中，珏世子为人知进退，凡事都懂得斟酌，尽管看上去与生人之间总隔着很远的距离。可反叛这种事情，也不该是其人会做出来的事情。</p>

她当然不会拿着这一件事情就去给人定性。想来，这中间许是发生了太多太多。不然，她实在想象不到，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亲手将天下推入了火坑里：“又或许，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p>

这一句话，即便是明烨尚在昏迷，秦秋水都不敢随意开口言道的。因而，她只是压着嗓子喃喃自语了几句。</p>

“误会？”榻上早就白了一张脸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开口：“朕倒真是希望这不过只是一场误会。”可是，怎么可能呢？</p>

自打先帝隐瞒了蓼阳身份的那天起，他们便注定了会是这渐行渐远的局面。可上天喜欢作弄人，不选择在一开始的时候拨乱反正，而是选择了今天，才将事实无情地揭露在他们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