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朽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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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夏听清了，这是来自于他身旁的老妪的。</p>

可是，这是为什么？片刻之前，处于下风的人明明一直都是他来着。</p>

许临夏循着那凄厉的一声惨叫去望，只见老妪摔倒在地，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喊痛。</p>

阿四一边拖拉着男孩儿，一边勾脚将菜刀远远地踹到了一旁。原本拿着一把菜刀，老妪还可以虚张声势一番。</p>

可现在没了菜刀，她便再也不足为惧。老妪也明白这个道理，积蓄起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p>

她这一摔似是不轻，站也站不起来，所幸就在地上一寸寸地艰难爬行着。</p>

其实，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处境搞得这么凄凉的。许临夏别开了头去，他不是没有声明过，只是老妪不愿相信罢了。</p>

从一开始，他们六福村的村人就是臭味相投，异常团结，团结到了甚至黑白不分的地步。以至于连一个途径此地的生人，他们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视作敌人。</p>

老妪根本就是强撑着的纸老虎，她一把攥住了阿四垂在身侧的衣角，哭丧着脸开始求情：“公子，我求求你了，放了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啊！”</p>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阶段，许临夏根本没有主动推动的意思。看着老妪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许临夏居然心中生不出一丝可怜的感情：“正因他是个孩子，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过他。正如你刚开始看到的那样，我甚至还在犹豫。”</p>

许临夏说这些话，不是为了争得谁的原谅，也不是多多少少抚平一些心中的愧疚。只是因为曾经萌生过这个念头，这便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了。</p>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老妪心中憋着的那口气终于算是消散了大半，说话态度一时便软和了下来。</p>

“你们村，为何只有妇女与幼童?”这个问题，是许临夏进入六福村开始便不解的。</p>

即便现下得到了答案，他也要得到村人亲口的承认：“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用我去说，你心里也清清楚楚的吧。正如那晚你在我房门外一直不肯离去。难道就没有动过杀心？”</p>

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发生，不代表那些事件背后的危机就不复存在。</p>

相反，因为没有得到解决，危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来临，直到寻求到一个突破口为止。哪怕这突破口是一个以杀人为代价的极端。</p>

只是，那老妪毕竟是妇道人家，或许又考虑到了家中年幼的孙儿。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留他到了第二日。</p>

这些，许临夏不说，心里却是摆了面铜镜照得透亮的。</p>

老妪被人戳破，只嗫嚅着张嘴，半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p>

许临夏上前还是将老妪扶了起来，这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主动示好，仅仅是希望双方能够平心静气下来：“人人都说六福村是瘟疫的源头，巫医罔顾人命，为了克制疫病的传播，故而放火烧村。这些，可是事实?”</p>

无论这当中有多少曲折，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该好好言说一番了。当年的巫医需要一个辩白的机会，现今的后人更需要得到一个真相。</p>

许临夏的表情实在有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声音也是那样，明明只是陈述了一件已发生的事实，但跟着他的语调，似乎过去那血腥的一幕幕就在眼前鲜活了起来。</p>

阿四听得动情，好像被带入了过去的那桩旧事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