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当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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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的时候没有过怨。”一个幼童，被人丢在了深山老林当中，若是没有道士出手相救，即刻便是要死的下场。</p>

“或许就不该传你观星之术。”道士低语了起来。不传他观星之术，华珺就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那么就不会跟着之后的巫医离开。</p>

“这和观星之术没有关系。况且，我那时没有怨过你，之后便更不会有。”华珺说的之后，是包括现在乃至于将来的之后。</p>

百无聊赖的生活，不起一丝波澜，便是有些涟漪也只会是满目的苦涩。若不是那些在常人眼中看来只能发出闪亮光芒的夜星，他又要如何能捱得过来呢？</p>

“你是我见过，最不学无术的道士。”华珺话锋一转，徒劳的安慰与他们两个人都是不起作用的：“要知道，这世道真正难容的是巫医，并不是玄门的术士。”</p>

巫医害人性命，这是被记入史籍的事情，玄门的术士只是被波及影响到了罢了。再加上先帝不信这些，一心要靠着人力与天命抗衡。</p>

那些充斥着鬼神之道的言论，在先帝心里统统都是歪理邪说，借着这样的由头，不彻底将天下的玄门打压到无所还击的地步才是怪事一件。</p>

道士，算是生不逢时。</p>

有时静下心来，华珺也会一个人在想，道士还坚守着他那学术不精的玄门又是为了什么？</p>

若他在此间已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那有了感情也无可厚非。可这道士没有一点儿道士的样子，又何苦受道士该受的罪?</p>

“我也只会观星。”和华珺，永远逃不出这个怪圈，道士有些疲乏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一无是处。不似你，巫医倒了，你还有医可做。”</p>

什么巫与医，不过是相互伪装着交融在了一处罢了。华珺朝门边移了几步，语气虽然不再那么急切地激烈，但却冷下来了不少：“我始终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p>

末了，华珺只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p>

门外另外的几道人影随着闪入视野，又在砰地一声响动之后，再次被隔绝了开来。</p>

身后的烛火不安地跳动了起来，将屋内一切事物的影子拉伸到了一个很是怪异可怖的角度与长度。</p>

它们相互叫嚣着攀比，好像誓要把这间房屋里唯一的活物——道士给吞没一般。</p>

这一瞬间，道士觉得自己渺小极了。是抬头仰望浩浩星辰时都没有觉得过的渺小。</p>

“华大夫。”凌玥瞧着华珺的脸色不大对劲，忙几步小跑了上去：“你还好吗？”</p>

“我没事。”华珺笑笑，片刻之前明明脸上挂着的凝重此刻还当真随着他这句话给散尽了：“多年未见，有些摩擦也实属正常。”</p>

正常吗？凌玥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只目送着华珺在苏云起的陪同下远去，直至他们二人的身影皆与如墨的夜色融为了一体，这才收回了视线。</p>

她转身推开了房门，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道士师父是看见了自己的。</p>

“师父，其实华大夫他……”有些话，当事人真的很难说出口，但是由她来说，意义便就又不一样了。</p>

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中的下策：“其实，华大夫他很牵念您的。”</p>

“哦?何以见得?”道士没有去责怪凌玥，这本来也就不关她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