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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起这才稍稍有点得意,不过回过味来,依旧认为这杨副将还是一块榆木疙瘩:“麻烦你看看清楚,我何时练过功?”</p>

杨潘闻言还当真将苏云起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沉思起来:“看这样子,倒也确实不像。”</p>

怎么可能一点儿汗都不出呢?这么想着,杨潘上手摸了摸苏云起的衣袖,的确异常干燥。</p>

“言归正传。”苏云起可不相信如今成为双儿父亲的杨潘,前来找他只会是叙旧这么简单:“到底怎么了?”</p>

“少将军果然明察秋毫。”杨潘不好意思起来。</p>

“你可给我打住。”苏云起真是烦透了这一套,来不来就先是夸他一通,况且他什么都没做和明察秋毫四个字可得一点关系都沾不上的。</p>

“有话说话。”苏云起选择换个方向站着,他背对着杨潘而立。</p>

“是这样的。”杨副将眼看着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能实话实说:“过往苏家军征战疆场,哪一次都是下官跟着前去的。一算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p>

杨潘属于不太会说话的那类人。此时的他支支吾吾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是无论如何,苏云起也从这当中听出了什么。</p>

“你的意思是,过往二十多年没有松懈。”苏云起饶有趣味地转过身来,打量着这位熟悉不过的杨副将:“现在却要松懈了?”</p>

苏云起的话里话外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在。</p>

不过被他这么一问,杨潘瞬间脸红到了耳朵根子上,磕磕绊绊,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如今,如今双儿还太小,总不能,总不能……”</p>

苏云起抬手,迫使杨潘停了下来:“我知道你的意思,当时既将双儿托付于你,我就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p>

看来,时间将近了。就连杨潘都在思虑这件事:“到时若是苏家举军返回北境,你大不了不跟来就行。”</p>

“那怎么行?”杨潘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这在他看来,与临阵脱逃没有多大差别。</p>

苏云起本来就重伤未愈,如此一站,体力愈发地不耐:“那日将双儿托付于你的时候,你不是还答应替我在京都照顾照顾祖父的吗?”</p>

苏云起不解,当时还义无反顾的杨副将,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又换了打算。</p>

杨潘羞红了脸颊:“少将军,下官知道我这么做是让你为难。”</p>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冲一旁玩得正欢的双儿招了招手:“说好了的,要誓死追随苏老将军和少将军您。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日都在……”</p>

“行了。”苏云起拍了拍杨潘的肩膀,难得见他这样的一个人愁眉苦脸,看来这些日子他也的确是为难:“凡事都有例外,老将军会体谅的。”</p>

再不济,苏家军里那么多人,也从来不会说缺了哪个,整支队伍就会垮掉的。</p>

“只是有一点。”苏云起来回思索,还是放心不下:“这一次,若陛下真的还要发兵前往北疆,祖父望杨大哥多多照料。”</p>

苏云起此番回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在这里长住安家的打算。北疆祸患一日不能彻底根除,他便一日都要留在战场边疆之上。</p>

只是,他这次回京,是铁了心不想让祖父再去涉险的。</p>

“少将军。”杨潘抱起双儿,眼瞳之中似有着对他的担忧:“您不想让老将军再去涉险,这属下都懂。不过,老将军那么固执,未必会听您的啊!”</p>

“兵不厌诈,总有办法的。”苏云起攥紧了拳头,基于这一点,他从未有过怀疑。</p>

现在,一切就要看陛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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