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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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发斑白的老者拍了一下孙儿的后背，轻声道：“小山，咱们去讨杯水来喝喝吧。”</p>

小山笑盈盈地哎了一声，便扶着他的爷爷在一条板凳上坐下：“小二哥，来壶……来杯水。”</p>

小山摸摸自己囊中羞涩的钱袋不好意思地将脱口而出的茶改成了水。</p>

小二很快提了一壶茶上来，为爷孙俩添满：“瞧二位的打扮，再听二位的口音，这是外头来的吧？”</p>

小山看着杯中的茶色渐浓，几片茶叶在氤氲的水雾中舒卷开来，忙道：“小二哥，我，我们怕是没有那么多钱。付不起……”</p>

听起来怕是有些不可思议吧？可是事实就是如此。</p>

他们的家乡遭了灾，在这个初夏刚至的时节，旱灾就已经让乡里的父老乡亲焦头烂额了。</p>

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实在是没了法子，才想着来京都投靠一下平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p>

这一路山高水长的，路费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他们现在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连普通稍带一点儿颜色的茶都不敢喝。</p>

见小二并没有要换成水的意思，小山的脸庞烧得火辣辣的，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板，眼神瑟缩着：“那，那就多谢小二哥了。”</p>

小二一笑，将桌上的铜板往爷孙俩的方向又推了推：“你们说喝水那就喝水，这茶是我请你们的。”</p>

“这……这多不好意思。”小山的脸颊更红了：“实不相瞒，我刚才还以为是你们做生意的为了图俩钱，硬逼着我们往外掏钱呢。”</p>

小二又取了新的两只空杯来：“水尽管喝就是。外乡人都不容易，干嘛要坑你们的钱啊。慢慢喝啊！”</p>

“小二！”又有旁人在叫人了。</p>

他笑着跑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温和的声音不断响在耳侧：“您请，来来，这边请。”</p>

小山收回视线，却正巧看到了爷爷抚着胡须笑得乐此不疲的样子，便也跟着会心一笑：“爷爷，你什么事情笑这么开心？”</p>

老者大口喝着茶水，还不忘回答：“这京都的人和咱们村里的人都一样热情啊。”</p>

小山不愿意戳破事实的真相，毕竟这里连京都的城门都还没见个影儿呢。但还是附和着道：“是啊，热情好客，挺好的。真挺好的。”</p>

听说京都里到处都是身着绫罗绸缎的有钱人们，百姓是好的，可是那些富人就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了。但愿吧……</p>

旁边几个桌子上也谈得热火朝天。更有甚者，即便是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也依旧乐此不疲地大谈特谈。</p>

“哥几个，这是要进京？”轻摇折扇的男人看上去颇为风雅，可是双眼盛放的光芒却出卖了他。</p>

“是，走了好几天，现在歇歇脚，一会儿就进城去。”看得出来，回答的人显然因为快到了目的地而心情变得格外愉快。</p>

摇扇子的男人得到答案之后笑容更深。</p>

终于被他找到一个值得深聊的话题，他哪里会不开心呢：“那我可好心提醒你们，今天就先别进城去了。京都啊，正闹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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