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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下,围绕它钉了一圈圈架子,上面摆放了各种酒,这是他们这片贫民区唯一娱乐的地方。</p>
这时男人们还没有下班,树下三五群坐着的,都是些女人和孩子。</p>
“酒娘,今天去上班了呀!”一个身材臃肿的妇女,对着一旁三楼阳台上的女人喊道。</p>
酒娘,便是阿九的酒鬼母亲程杏儿,人送外号程酒娘,真名已经没人叫了。</p>
“是啊,不去上班就没酒喝了,嗝!”程酒娘打了个酒嗝,靠着生锈的铁栏,伸了个慵懒的懒腰,玲珑诱人的身材,撑起了薄薄的睡衣。</p>
由于岁月太过照顾她,四十五岁的年纪依然年轻,姣好的五官依旧清清纯纯,身材的线条还似少女般玲珑,只是皮肤有些蜡黄。</p>
“这么快,你家小九的卖身钱花完了?”另一边抱着个孩子的少妇,对着程酒娘一脸嘲讽地问道。</p>
“呵呵,嫉妒么,你也可以把你们家这个瞎眼的小子卖了,虽然钱不多,但也够你们两夫妻五年无忧,要我介绍么?”程酒娘剔着指甲回道,完全不在意少妇的嘲讽。</p>
“你!”少妇抱紧怀里的孩子,孩子张开唯一的一只左眼,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p>
“年轻真好啊!”程酒娘踢了下脚边已经空了的酒瓶,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只有她自己清楚,卖掉的那个扫把星,可是断了她的财路。</p>
生了阿九之后,程酒娘就没再怀上孩子,有人说,是因为她年纪越来越大,已经不能生了。</p>
程酒娘抬头看看天,看时间不早了,扭着腰肢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她裹着一件厚重的大衣出现在广场上,跟大树酒屋的老板要了瓶酒,说了声明天结账,就踩着细高跟离开了小广场。</p>
阿九一直站在路口,虽然阿九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鼻子以下都包裹在围巾里,可程酒娘都没有认出她,即使阿九都能闻到程酒娘身上廉价香水混着劣质酒的奇特香味。</p>
大概在程酒娘的心里,阿九已经是个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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