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海市蜃楼皆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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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猩红，像是漫天挥洒的血雾。鼻翼翕动，周围一切如常，没有血腥的味道。但是……少女四下打量，视线之外的水草间、泥土里，有否暗藏杀机，可就不一定了。</p>

正欲上前查探，忽觉身体沉重难挪，连简单的走路，都变得困难异常。</p>

“怎么回事？”</p>

哎，张口却发不出声音？！</p>

凌若此刻有些心慌，满目焦灼的寻找小雪和师侄，好问清楚究竟发生何事。然而，发现身旁空荡荡的。</p>

方才只是偶感眩晕罢了，不过醒神儿的功夫，难不成颠倒了世间？</p>

能想到颠倒世间四个字，凌若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与之相关的那段回忆……绝对无法称之为愉悦。</p>

既然排除这种可能，那么……少女捏着下巴陷入思考，但是臂肘长度不足以碰触。</p>

现在的心情已经与恐惧焦躁无关，只剩复杂。与其吓唬自己，不如搞明白到底身处何等境地。凌若目光移向深处的“手”，无指、不成掌，更像是一把半展开的扇面。其上覆满厚重又整齐的鳞片，边缘处长有锋利勾齿，看着威武霸气。</p>

心咯噔一下，答案呼之欲出，她的灵魂钻进了鱼王的身体！</p>

想起聚集而来的幽光，凌若恍然大悟，眼前看到的是魂灵主人生前的画面。</p>

思忖片刻，凌若旋即会意，她此刻是鱼王魂灵的凭依对象。想来也是，独特的体质，总是吸引各种怪异事端，成为被凭依的对象不足为奇。</p>

那么，既然是鱼王的视角，那么这猩红的场景，必定是五十年前血玉降落宁溪洞府之时。</p>

还真是求仁得仁，正愁无处搜寻第二枚血玉的线索，这便天上掉了个大馅儿饼。</p>

不等她再窃喜几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游动，行进方向……抬头一瞧，入眼皆是招摇而茂密的水草，正是去往鱼族宝库的必经之路。</p>

如此这般……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恶战、一场杀戮、亦或一场阴谋。</p>

作为一个知晓结果的过来人，凌若此刻无论如何都想阻挡鱼王行进的步伐，奈何那庞大身躯充满无畏的前进，毫无停止之意。</p>

她心知即便再回过去，也无法改变悲剧的结尾，只能安生的当一个看客。</p>

也罢，天意难为。少女放弃挣扎，任由鱼王按照最初的判断，去宝库附近寻找水底异变之源。</p>

经过遍地蚌壳的水域后，熟悉的楼宇跃然眼前，比她亲眼所见时更为富丽，而且不止一座。</p>

宫殿群坐落之地，被艳丽柔软的珊瑚树包围。成群的鱼儿围绕在宫殿外围巡游，像是虔诚的朝拜者。机敏的小家伙们在察觉鱼王的靠近后，纷纷让出一条宽阔大道。</p>

再往前走，初以为的高大楼宇竟来是七根参天立柱，守护在外围，成为一层天然屏障。远远眺望，不用费力寻找，最大夜明珠所在之处，便是宝库的位置。</p>

五彩斑斓的珠贝星子，将宫殿点缀的美轮美奂。</p>

凌若眼尖，发现楼宇之上不断汇集上升水泡，稍作打量便找到原因。原来是那宝库正中，该是门扉之处，有一枚巨贝在不断张合，看个头岁有万千。</p>

纵横交错之间，皆有珠贝小亭。无论大小，其上必顶一枚夜明珠。将幽深蔚蓝的水底，照耀的宛如白昼。</p>

不愧是存放一族数代宝物之处，仅是最外层的装饰，随便带走一件拿到常世，都价值连城。</p>

感慨之余，更是满腹狐疑。</p>

相比较不久前亲眼看到的简陋寒酸，眼前的这一切无疑才是实至名归的宝库。纵是千百年也不至沧海桑田，为何区区五十年宁溪洞府的宝库会变动如此之大？</p>

而且，第二枚血玉呢？走到现在，红色的血雾只出现在宁溪洞府附近。反观宝库一带，岁月静好，毫无异状。</p>

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不安。</p>

难道异变源没在宝库，鱼王来此地是担心祖传宝物被窃而例行检查？</p>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事情不会这般简单。</p>

果不其然，随着庞大身躯的不断行进，机敏如她，发觉鱼王的灵力在以微不可察之速流失。再观殿宇四周，所经之路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横平竖直，间距如此紧密，乍得看去犹如一张巨网。</p>

不会又是什么奇门阵法吧！少女暗自在心中调侃。</p>

再说，水族鱼虾靠游行，不必多此一举去建造道路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