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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粟娘愿意留下来，便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p>
“所以陛下，不是喜欢粟娘，只是贪恋寻常百姓的生活？”玉浅肆冷冷打断道：“若如此，臣劝陛下，还是放粟娘离开吧。”</p>
江既清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玉浅肆却拧着眉瞥了一眼伯懿。</p>
<div class="contentadv"> 即便是他想以故旧之情说动自己，也该支开伯懿这个“旁人”才对。</p>
这一番话，虽毕恭毕敬，但其中咄咄之意可谓是直截了当，让江既清面色霎时惨白。</p>
“我记得你来的第三日夜里，在所有宫人手足无措时，走到了我身边，问我，愿不愿意随你去一个地方。”江既清自顾自回忆着，像个忆起了蜜糖味道的小孩子一般：“我当时还以为，你要带我出宫呢。”</p>
玉浅肆这才泰然拿出王嵩的私印，牵着他大步朝着摘星楼而去。</p>
伯懿连忙替玉浅肆求饶：“陛下，玉大人只是担忧您的圣躬安危，还望您——”</p>
那时，江既清每夜哭闹不止，总说寝宫里有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宫人点满灯盏，盖住了宫中所有的阴影，他也依旧难以安寝。</p>
“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守护’，但总想，若是能每日都看到如此阔达璀璨的风景，总也是好的。可玉姐姐，这次粟娘救了我，我跟着她住在那个小村子里，我终于明白了你说的‘人间烟火’是什么感觉。所以我——”</p>
他看粟娘那惊怕的模样，也以为她定是要拒绝的，都已经想好该如何劝阻江既清了，却没想到粟娘最终还是点了头。</p>
“不是的，我是真心喜欢粟娘。”江既清连忙解释：“她同其他女子不一样，我是真心想要跟她在一起。”</p>
玉浅肆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装束，站在蜷缩成一团尖叫不止的他身边，低着头，目含悲悯地看着他，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p>
“陛下，”玉浅肆不为所动：“且不说她生在宫外，是否能适应宫里的生活。她身份暂且不明，陛下可知少主一路上殚精竭思，没有一日睡过好觉。他的毒发作时，整夜整夜无法入睡，白日里还要强撑着处朝政，安稳群臣，忧心陛下的下落。陛下口口声声一定要带她同行，是想让所有人都睡不着觉，日日为陛下担惊受怕吗？”</p>
玉浅肆语调冰冷，抬步往江既清的小院而去，却被伯懿拦了下来。</p>
那群宫人的模样精彩纷呈，倒让他一时忘记了害怕。他那时并不知玉浅肆的身份，却像是中了蛊般，缓缓点了点头。</p>
“喜欢吗？”玉浅肆扬眉，居高临下地问。</p>
“不在那儿，我带你去。”</p>
她来历不明，终究是隐患。</p>
话还未说完，伯懿便见江既清朝着玉浅肆迈进了一步，也顾不得思索这两人今日的异常之处，他连忙起身，将玉浅肆拦在自己的身后。</p>
“玉大人，”江既清换上了慵懒的语调，冷冷地越过伯懿，望向玉浅肆，再无半分热切之意：“你该是朕的臣子，而非你家‘小公爷’的奴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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